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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市场经济时代,我的上路会很容易被人看成是没有价值的甚至是荒唐与无聊的事情,在我的心中,这种追找是一项严肃而认真的事情,找到的答案之中,可能还有疑点和问号,还需要再去思考新的问题,寻找新的答案。我想到了一个人:近滕昭二,这位最早研究并公布侵华日军细菌战真相的新闻工作者,即便从他供职的朝日电视台退休了,但他对细菌战的追寻并没有"退休",2006年3月23日,他再次到山东寻找日军细菌1644部队霍乱实验的幸存者,他认为"永远地追寻真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一个记者的天命。"我很欣赏他的观点:"如果一个事情完全处于未知状态,就是完全的自由,没有边界,一切都要看记者怎么动作。"10多年来,我以一个记者与行者的身份,将探询的眼光、思考的重点、走读的脚步撒在了西夏这个神秘的王朝抑或党项这个古老的民族当初涉猎到的角角落落,力图为这段历史的缺席与引退寻找足够的理由/借口。 在这个意义上说,我做的不是一个民族迁移史或一个王朝主体民族后裔的去向跟踪,更是他们心灵史的另一种方式的解读。

神秘的西夏王朝给历史留下了很多秘密,随着西夏文字的逐渐破译、西夏散落在各地文献的逐步收集整理等问题的解决,西夏留给历史最大的神秘成了西夏后裔的最集中散落地。这是国内第一次以走读方式对西夏后裔进行追寻的书,我的行程涉及甘肃、宁夏、福建、浙江、内蒙古、新疆、四川、青海、西藏、河北、河南、北京、辽宁、安徽、陕西、广西、山西、云南等18个省区甚至尼泊尔等国外地区。为了追究西夏后裔中的来阿八赤曾经在征服交趾(今天的越南)的足迹,我于2003年秋天曾经抵达广西的北海,看着一海的水渺,只能想象这位西夏后裔被忽必烈亲自召见,并把自己的衣服当场解下来赐予来阿八赤,来阿八赤统兵到今天的河内,后来身中三支毒箭而亡的情形,这是正史里记载,西夏后裔出没的最南端了。从广西到辽宁,从浙江到新疆、西藏,我行走在中国的大地上,极力揭示神秘的西夏王朝的后裔去向途中的大量秘密,经过几年的田野采访,我征集到了大量鲜为人知的资料,途中又经历了很多鲜为人知的困难。大难不言苦,作为一个非专业研究人员,这些所为皆系爱好而已,无关乎任何功利性。

本书以银川为中心,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做辐射状,对西夏后裔逃亡或隐遁的线路进行追寻,对途经省份有关西夏的一些重点地方,从经济、文化、文化地理、旅游、人文历史等方面进行描述。萨义德的《流放随想》引用了12世纪僧侣作家雨果的话:"以为家乡甜美的人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还很稚嫩;以四海为家的人已经壮大;而将整个世界看成是异国他乡的人才是完人。稚嫩的心灵将自己的爱固着在大千世界上的一个点上,已壮大起来的人将自己的爱推及四海。"整个西夏的追寻,使我的足迹在西中国和北中国的大地上留下了"自己逐步壮大"的痕迹。

这是一本单纯对西夏后裔的去向追寻的书,书里书外的一切是在勇气与爱好的支配下完成的。是集记者、考证者、行者“三者”身份完成的,也是经过大量徒步走访而完成的。这注定它是一本孤独的书。走进的途中,才发现,仅有勇气是不够的,需要的很多,其中有读者和方家的批评,其中有对俗世中很多影响我内心洁净的东西的拒斥与防御,有对那些不懂历史但动辄拿历史说事以满足个人私利与浮名者的鄙夷。

我继续在路上,我开始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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