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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关于孩子想堆雪人,却没见过雪,要求母亲带他去北国的。
还有一首更直白的,就是妈妈不要生气呀,我要乖,我要乖,我要听你的话。
父亲跟我都茫然地保持着静默,困樵却忽然哭了起来。
“路路呀,我对不起你呀。”
母亲停止了歌唱,睁大了眼睛。
“叔叔流血了呀,我给你一块创可贴。”
于困樵渐渐泣不成声。母亲继续用尖脆的孩童声音说着:“我流血了呀,叔叔给我一块创可贴好吗?”
“可是血止不住呀!”
“血止不住呀!”
母亲的手颤抖起来,眼看刀就要割到于困樵的脖颈,而他抽抽搭搭的,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这时候父亲冲上去,猛地把刀夺下来摔在地上。
他抓着母亲的双手和肩膀。
母亲瞪着无神的大眼睛看着他。
“可是路路流血了,怎么办呀?”
“血止不住,怎么办呀?”
我整个人都是蒙的。于困樵则像忽然触到了开关一般泪流不止。
昏暗中传来父亲的声音:“楚瞳,把刀捡起来,把钥匙捡起来,跟我送你母亲上楼。”
度过了一个太不寻常的夜晚,后半夜,我跟父亲护送母亲回房间,她依然目光呆滞地唱着歌,身体随着某种频率颤抖,犹如蝉的翅膀。
我想给母亲冲个热水澡,但她笑嘻嘻地用手肘抵住浴室门 说:“不要,不要淹死我。”
万般无奈之下,我把她安置在床上,眼见着她身上的血染红了床单。我感觉头有点晕。
“她身上没有伤口,”父亲嗓音沙哑地说,“那是厨房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
“昨晚上鸭子的血。”
我若有所思地回答。
父亲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
“去睡觉吧。”
出母亲房间的时候,父亲用一把钥匙,将门锁了起来。
翌日早晨,生物钟准时把我唤醒。
算是个好天。
但感觉前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的身体依然疲惫,头脑依然混乱,脑仁隐隐作痛,下颌骨不知为何也有点疼。
我坐起身来,天,昨晚抢救母亲的时候,身上不可避免地沾到了血迹。
但我恐怕是太累了,竟然带着这血迹就睡下了。
而清晨时分,床单上和身上的血腥味愈发刺鼻。
我轻快地跳起来,脱掉所有衣服,把床单也卷成一团,扔进洗衣篓里。
水龙头哗哗流出热水。
有人敲门。
我一脸漠然地去开门,外面是抱着小号的楚祺。
看见全身赤裸的我,他大吃一惊的样子。
“干什么?”
我冷漠地问道。
“我听见水声了,我想来吹会儿小号。”
他怯生生地回答。
“好。”
我把门开得大一点,让他进来。
外面静悄悄的,整栋房子沐浴在阳光里。
是新的一天了。
破天荒的,父亲给我们做早餐。
母亲的房间静悄悄的,想必她在后半夜,终于睡着了。
我走进厨房,看见楚祺已经乖乖坐在餐桌旁,父亲站在料理台前,已经把各种食材摆得整整齐齐,逆光中修长的穿着白衬衫的身影看上去如同厨具广告一 般。
“今天我来做早饭。”
他朗声说。
我看了一眼楚祺,他也看了一眼我。我穿着白裙子,他穿着白T恤,我们是多么漂亮的一家人,哪怕这会儿有个浑身是血的母亲躺在楼上,悄无声息。
天气也好得让人觉得讽刺。
父亲在锅中打了两个鸡蛋,明黄色的蛋液和雪白的蛋清发出吱吱的声响,迅速卷起金色的边缘。另一只锅里在煎牛排,父亲按压了一下,粉色的血水渗了些出来,又立刻变成咝咝作响的小泡泡,聚拢起肉香 来。
蛮会做的嘛,平时看不出来。
我心里想着。
烤好的汉堡包一切为二,抹上奶油芝士,铺上新鲜生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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