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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书籍的浩劫,基督教艺术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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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发现这本书的。[1171]年代为公元835年。

不仅新字体出现的时间不确定,它的发明地也不确定,尽管一个合理的假设是,它发展于君士坦丁堡的斯都迪奥斯修道院(乌斯蓬斯基《福音书》中有一页记录了其中一些成员的讣告,有些是广为人知的书写专家)。850年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需要新的抄本,更多会用新的字体来抄写。950年以后,无一例外全部使用新字体。(大写字体的书籍现在几乎没有存世。[1172])新字体对古代文献的保存至关重要:一页上可以容纳多得多的单词,意味着成本降低。另外,字母之间的连字弧线(以e、f、r和t开头)使书写更快。其他的发展还包括重音符号和帮助读者理解的停顿,也就是我们所谓的标点的开始。这些符号的使用并不常见,也不标准,但是个开端。[1173]差不多与此同时,即9世纪末,抄写员开始标记字间距,书中有一个常规部分作为使用重音符号和标点的指南,至少在斯都迪奥斯修道院是这样的。缩略符号也很普遍:p’(=后面),∪(=反面),li[o](=平衡)。问号(?)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伯恩哈德·比朔夫找到了10种不同的问号形式;300可以写成iiic;发明了新的字母,例如⊙和Δ。

860年左右,副皇帝巴达斯恢复了位于君士坦丁堡的之前几个世纪被废弃的帝国大学,由哲学家利奥、几何学家西奥多、天文学家西奥德吉亚斯和文学家科梅塔斯共同主持。我们现在知道有些古代手稿只有单本传世,而且在某种意义上,巴达斯创立的学校成为官方特藏书库。[1174]里面都是古老的安色尔字体抄本,9世纪的学者用草书字体将它们誊抄。正如雷诺兹和威尔森所说:“主要因为他们的活动,希腊文学至今能被世人阅读,因为几乎所有作家的作品都最终依赖于这个时期或之后的草书字体抄本,所有后来的抄本都以此为底本。”[1175]

同样因为9世纪拜占庭的学者,我们现在才能知道不仅什么东西被挽救过,而且知道什么东西佚失了。不少学者,著名的有佛提乌斯(约810—约893),记录了他们读过的书,或至少他们知道的书,这些书单包括许多我们在别处找不到的书籍。例如,在855年开始一段漫长而危险的旅途(或许是去同阿拉伯人交换战俘)之前,佛提乌斯给他的兄弟塔拉修斯写了一个自己多年来读书的图书评述。有些论述只有两行,但是多数要长得多。他的这部作品包括280条,每一条对应其藏书中的一本。在此文本中,佛提乌斯对大量的异教和基督教文献做了广泛的评论。

佛提乌斯出生于810年左右,来自一个富有、受过良好教育、有着广泛社会关系的崇拜圣像的家庭。在832至833年迫害圣像崇拜者期间,佛提乌斯一家被流放,他的父母死于流放地。在9世纪40年代,当圣像崇拜在君士坦丁堡重新得势后,他被召回,并且同其兄弟一起在政府担任要职。(在提拔他的人中就有巴达斯。)那之后,佛提乌斯的仕途大起大落,不过他还是继续写作。我们不清楚他的书目完成于何时,年代约在838至875年之间。这本书目似乎是作为佛提乌斯的读书评述,这可以从他给的题目中看出来:《我们所读之书的清单和罗列,应爱弟之请而写的一般分析》(简称《书目》)。[1176]《书目》包括280本书,除了一本,佛提乌斯宣称都读过,不过他略去了任何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拜占庭人(像他的兄弟一样)都熟悉的著作,比如荷马、赫西俄德,以及伟大的希腊戏剧家。《书目》令人感兴趣的地方在于他提到的、但是现在已经佚失的书,共42种。

在佚失的书中有一本由阿明提亚诺斯写的亚历山大传记(献给马可·奥勒留)、明德斯的亚历山大写的《述异记》(沃伦·德雷德戈尔德在研究佛提乌斯时,把这本书归入“志怪作品”)、一位4世纪不知名作家写的《致俄利根》、大马士革的达玛修斯(约458—533)写的《神奇的动物》、波埃修(1/2世纪)写的《柏拉图难词解疑》、爱琴海的狄奥尼修斯(1/3世纪)写的一本关于医学的书、一本公元前3/前2世纪的作者佚名的毕达哥拉斯传记、金口约翰写的《论圣保罗》。除了这42本完全佚失的书外,还有81本书只能通过《书目》了解。这意味着,在280本书中,123本(44%)现在实际上佚失了。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数字。

我们已经看到,在6世纪中期到9世纪中期这段时间,学术领域没有什么进展。这段时间构成了真正的黑暗时代,这一事实可以从拜占庭帝国城市的命运中得到佐证。城市是智力生活的中心,也是戏剧、公共澡堂、竞技场和手工作坊的中心。直到5世纪,拜占庭帝国还是一个发达城市集合体,一本手册列出了九百多座城市,尽管正如西里尔·曼戈所说,到查士丁尼时代(527—565),这一数字要翻倍。大多数城市的布局具有罗马风格,横平竖直的街道,两条主要大道,南北大街和东西大街垂直相交,一直延伸到城门口(城市都有城墙,以抵御蛮族入侵)。大道非常宽敞,有柱廊,柱廊底下是商店。按我们的标准来说,城市很小,例如尼西亚南北和东西各长1500米。一个拜占庭省城的平均人口在5000到2万之间,安条克是20万,而君士坦丁堡是10万。[1177]

然而,由于蛮族入侵,这些城市一个接一个陷落。从叙利亚到巴尔干半岛,帕加马、西多波利、辛吉杜努姆(贝尔格莱德)和赛尔迪卡(索非亚)等城市或被毁坏,或人口消失。长期的劫掠,再加上瘟疫、地震和其他自然灾害,情况更加恶劣。阿拉伯地理学家伊本·胡达德(约840)记录道,在他生活的时代,小亚细亚只有五座城市——以弗所、尼西亚、阿摩利阿姆、安卡拉和萨马拉,还有一些城堡。流通的青铜硬币也急剧减少,而且根据西里尔·曼戈的研究,在巴尔干半岛的斯托比,找不到7世纪之后的硬币。[1178]

虽然君士坦丁堡是个例外,但也不是完全不受影响。它的人口在500年左右达到顶峰,之后受到瘟疫的袭击而减少。这一衰退是长期的,到750年左右达到一个最低点。740年城墙被地震摧毁时,当地人缺乏足够的资金去重建。在747年的瘟疫之后,皇帝通过有计划地从爱琴海各岛移民,试图增加人口。即便如此,一本760年的指南书形容该城是“被废弃的荒城”。[1179]只是从8世纪末以后,该城才开始恢复。

拜占庭的基督教艺术尽管在思想史上占据重要位置,却大不同于后来的艺术思想。自乔托以来,艺术(至少在欧洲)不仅记录了形式变化,而且记录了可识别的个体艺术家,他们不断创新,独出心裁,既受前人影响也影响后来者。然而在拜占庭,艺术家被视为工匠,仅此而已。(只有一个拜占庭画家被人记住了名字,“希腊人狄奥凡”,他于14世纪末、15世纪初活跃于俄罗斯。)建筑也是如此:我们知道安提莫斯和伊西多尔在君士坦丁堡建造了查士丁尼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不过仅此而已。由于拜占庭的艺术发展如此缓慢,要确定年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并不能削弱拜占庭艺术的重要地位,因为它是第一种成熟的基督教艺术,是表明基督教思想如何通过视觉形式(圣像)得到体现的最初艺术。

考虑到后来的发展,有必要说明,耶稣从未暗示肖像是对他的冒犯。[1180]然而,对早期基督徒而言,视觉艺术没有经文重要,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发展出一套象征和形象体系。当公元303年戴克里先迫害基督徒时,锡尔塔教堂里收藏有经文、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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