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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这么近有这么多的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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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没看见你,就停在路边等了两分钟。你还没露面,我就想还是回来看看。没什么事吧?你怎么给锁在里面了?”
  我摇摇头。
  “好啦,把窗子摇下来吧。嗨,你是不是真觉着没事?”你知道,一个女人单独在荒野里闲逛可不太好。”他摇摇头,看了看高速公路,又回过头来着我。“好啦,把窗子摇下来吧,怎么样?我们不能这样讲话呀。
  “对不起,我得走了。”
  “开开门,好吗?”他说,好像没听见。“至少把窗子摇下来。你在里面会闷死的。”他看着我的胸和腿。裙子已经卷到膝盖以上了。他的目光在我腿上移动。但我坐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我愿意被闷死,”我说,“你没看见吗,我就快闷死了?”
  “真见鬼,”他说着就离开了车门,转身走向卡车。随即,我从侧镜里看见他又走了回来,我闭上了眼睛。
  “要不要我跟你去萨米特或什么地方?我没事儿。今儿早上正有点空,”他说。
  我摇摇头。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耸耸肩。“好吧,女士,那就随你便吧,”他说。“再见吧。
  我等他开上了高速公路,才把车倒出来。他换了档,开得很慢,不住从后视镜里看我。我将车停在侧道上,把头趴在方向盘上。
  灵枢关着,上面撒满花末纸屑。我刚在教堂后排找了个位子坐下,风琴就奏了起来。人们按顺序走进来各就各位,有中年人也有老年人,但大多数都二十出头或更小。这些人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穿着运动衣、宽松裤,黑礼服和皮手套,看着好像很不舒服。一个穿肥短裤,黄色短袖衬衫的男孩在我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接着就开始咬嘴唇。教堂一侧的门开着,我抬头望去,一瞬间,门外的停车场让我想起了牧场。但跟着,太阳光就在车窗上闪烁起来。死者家属排成队走了进来,走到旁边被帏布隔开的地方。他们坐下时,椅子吱吱响了一阵。几分钟后,一个穿黑礼服、瘦长、灰发的男人站起来,叫大家低头致哀。他为我们,为活着的人念了一段简短的祷词,念完就让我们为死去的苏珊?米勒的灵魂默默祈祷。我闭上眼睛,想起她在报上和电视上的照片。我看见她离开了电影院,坐进那辆绿雪弗莱。然后我想象她在沿河而下的行程,赤裸的身体碰撞着顽石,被枝蔓纠缠,随水漂流翻转,头发在水中飘曳。最后,手和头被弯垂下来的树枝钩扯住,直到四个男人走过来,盯着她看。我能看见一个人醉了(是斯图亚特吗?),抓住她的手腕。这儿有人知道这事吗?如果人们知道了会怎么样?我四顾周围的面孔。这些东西,这些事情,这些面孔之间有某种联系,要是我能找出来就好了。我极力想找出这联系,头都疼了起来。
  他诉说着苏珊?米勒的天资:活泼美丽,大方热情。帏布后面,有人咳嗽,有人抽泣。风琴奏起来。葬礼结束了。
  我跟着其他人按顺序慢慢走过灵枢。随后来到前门台阶,走入下午明朗、炎热的阳光。在我前面走下台阶的一位跋脚的中年女人走到人行道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她看见了我。“唉,他们抓住他了,”她说,“这也算是个安慰吧。今儿早上他们抓住他的。我来之前听广播里说的。就这市里的一个家伙。一个长头发,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们在热烘烘的人行道上走了几步。人们在发动汽车。我伸出手,抓住一个停车路标。阳光晃在汽车挡板和引擎盖上。我的头晕了。“他承认那天晚上和她发生了关系,但他说他没杀她。”她擤擤鼻子。“他们把他拘留了,过后就会放了他。”
  “也许他不是一个人干的,”我说,“他们一定得查清楚。他没准在为什么人打掩护,为兄弟或朋友。”
  “那孩子还是小丫头那会儿,我就认识她,”女人嘴唇发抖,接着说道。“她常上我家来,我给她烤甜面包,让她坐在电视前面吃。”她摇摇头,目光移向别处,眼泪从她颊上流下来。
  斯图亚特面前放杯酒坐在桌边。他的眼睛红红的,我忽然想到他刚哭过。他看看我,一言未发。我一刹那觉得是迪安出了什么事,心呼地悬起来。
  “他在哪儿?”我说,“迪安呢?”
  “在外头,”他说。
  “斯图亚特,我真害怕,真害怕,”我说,靠在门上。
  “怕什么,克莱尔?告诉我,宝贝儿,我也许能帮帮你。我想帮你,告诉我吧。这就是丈夫们的用处。”
  “我说不清,”我说,“我就是害怕。我觉得像,我觉得像,我觉得像……”
  他喝干了酒站起身,眼不离我。“我想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了,宝贝儿。让我当大夫,好吗?现在,你只需放松。”他伸出一只手臂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开始解我外衣的扣子,然后又解我的内衣。“首先的首先,”他说,想开句玩笑。
  “现在别,求求你,”我说。
  “现在别,求求你,”他奚落道。“什么也别求。”
  他随即走到我的身后,一只手臂钳住我的腰。一只手滑进了我的乳罩。
  “住手,住手,住手,”我说,用脚跺他的脚趾。
  接着我被举起来,又被扔下。我坐在地板上看着他,我的脖子很疼,裙子也跑到膝盖上了。他俯下身来说,“你见鬼去吧,听见了吗,臭裱子?我希望你的下身烂掉,我再碰它之前就烂掉。”他又抽泣了,我发现他情不自禁,他也是情不自禁。他朝起居室走去时,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对他的同情。
  昨天夜里他没在家睡。
  今天早上,来了鲜花,红的和黄的菊花。门铃响时,我正在喝咖啡。
  “凯恩太太吗?”一个小伙子捧着一盒花说道。
  我点点头,把晨衣的领口拉紧。
  “打电话那人,他说您明白。”男孩用手触了一下帽子,看了看我的晨衣,晨衣脖口敞开了。他两腿叉着站着,脚牢牢地踏在台阶的最高一层上。“祝您一天愉快,”他说。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斯图亚特说,“你好,宝贝儿。我今天会早点儿回来,我爱你。你听见了吗?我爱你,我很抱歉,我会补偿的。再.见,我得走了。”
  我把花放进一个瓶子里,摆在餐桌的中央,然后我把我的东西搬进那间空闲的卧室里。
  昨天夜里,子夜时分,斯图亚特砸开了我门上的锁。我想,他这么做就是想告诉我他能这么做,因为门开开以后,他什么也没做,只穿着内裤站在那儿,怒气从他脸上消失以后,他看上去又惊又傻。他慢慢关上了门,几分钟后,我听见他在厨房里撬开了一盒冰块。
  今天他打电话来时我还没起床,他对我说他已经叫他母亲过来和我们住几天。我想了想,等了一会儿,他还讲着话,我就把电话挂上了。不过过了不久,我就往他单位拨了电话。等他终于来听电话时我说,“斯图亚特,没关系。真的,我对你说,随便怎样都没关系的。”
  “我爱你,”他说。
  他还说了些别的事儿,我听着,慢慢点着头。我觉得困了,后来我醒了,我说,“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斯图亚特,她还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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