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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两种典型观念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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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75),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早期达到顶峰。在这个范式之中,教师的作为被界定为教学的“过程”,学生的行为被看做教学的“结果”。教学研究的目的就是测量教师行为(因)对学生行为(果)的影响程度,教学研究采用定量课堂观察方式,简化复杂教学过程,记录教师的行为与学生的回应,以发现教师行为与学生学业成果之间的关联。如果能够利用那些稳定的关联建立教学模式,教学就能取得成功。在这样的研究思路的主导下,教师的有效模式、教学任务的时间成为了研究的主题。著名的布鲁姆(BBloom)“掌握教学”研究,关注的就是教学过程的时间问题。六七十年代的教学研究受“直接教学模式”(direct instructional models)研究的影响,侧重直接教学中的步骤、序列、结构等。研究者认为那些要素的研究使教学变得清晰和便捷。

“过程—结果”研究范式是以追求生产性、效率性的产业主义与行为主义传统为基础,借助系统工程学技术控制课堂中的教与学过程来展开研究的。教与学的过程被视为价值中立的技术性过程。佐藤学:《课程与教师》,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309页。诚如舒尔曼所言,在“过程—结果”研究范式的教学研究中,教学内容、教师与学生的认知和思维、课堂的社会背景是被忽视的。教学研究的成果就是形成线性的教学程序,供教师使用,教师在这样的教学中是照章办事、无所作为的技术工。就在“过程—结果”研究范式式微之际,阿兰·汤姆(ATom)把这样的一种教学隐喻为“应用科学”(applied science)。他认为在行为主义科学控制下,研究者试图寻找教育现象之间关系的定律(law)是不正确的。教育现象与自然现象不同,自然现象可以作细致的研究,发现变量之间的规律性的关系,但是没有逻辑和经验的理由相信,每一个教育困难都有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Alan R Tom Teaching as a Moral Craft: a Metaphor for Teaching and Teacher Education Curriculum Inquiry,Vol10,No3,1980当代教学技术化的倾向更加明显,它具体表现为:首先,对教学定义更趋向心理学化。研究者以学论教,教学被界定为外在于学习者的事件,其作用是支持、促进学习者的学习。例如:加涅(RMGagné)和迪克(WDick)认为教学是“经过设计的、外在于学习者的一套支持内部学习过程的事件”。后来加涅在《教学设计原理》(第五版)中又将教学定义为“嵌于有目的的活动中的促进学习的一套事件”。王小明:《教学论——心理学取向》,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4—6页。其次,应用心理学原理进行教学设计,增强了教学的可控性。教学成为操作性极强的流程。教学有清晰、明确的教学目标,亦步亦趋、环环相扣的教学程序,预定的教学反馈步骤,一一对照目标的教学评价。正如阿兰·汤姆所言:“在20世纪里,教学已经被广泛地看做一种技术性活动。”Tom,Alan R Teaching as a Moral Craft New York: Longman Inc 1984 p35

无独有偶,作为后发国家,中国在20世纪前后中断传统的儒家教学,迅速卷入了西方世界掀起的教学科学化浪潮。20世纪初,在内需与外力的交互作用之下,我国掀起了第一股教育实验的浪潮,其中的微观、规范严格的教学实验主要有两种类型。杨小微、张天宝:《教学论》,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86—87页。一种是从教育心理学和儿童心理学的角度开展的教学实验。代表性的事件与成果有:1918年俞子夷发表了自己编制的《小学国文毛笔书法量表》;廖世承与陈鹤琴在实验的基础上编著的《智力测验法》;1922年,美国教育测量专家麦柯尔、推士应中华教育改进社的邀请来华指导编制心理与教育测验,训练测验人才并指导学校做实验,先后在广州、上海、苏州、南京、武汉、天津、北京等地与教育家讨论研究,并合作完成了三十多种测验,撰写了《中国教育的科学测量》,等等。另一种类型是关于教学方法的实验。代表人物与成果有李廉方的“廉方教学法”实验,以及俞子夷所做的“五段教学法”的实验。这一时期的大多数教学实验少有问教学理论如何、为何,而热衷于教学“怎么办”。如俞子夷在论及解放前学习西方设计教学时说到,国人大多数的设计教学研究无外乎关注“怎样怎样办”,很少人提出设计教法方面“何以?”“为什么?”“有什么根据?”等问题。董远骞等编:《俞子夷教育论著选》,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48—49页。当时的大部分教学论著作也多是引进或改编的教授法、教学法、普通教学法教材。当时较为知名的教授法、教学法教材有朱孔文编的《教授法通论》、蒋维乔编的《教授法讲义》、罗廷光主编的《普通教学法》。老解放区的新民主主义教学论研究也概莫能外,当时教学论专著就是郭化若编的《教学法》。参见董远骞:《中国教学论史》,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29—85页。研究者对教学法的理解也主要侧重操作程序与技巧层面。如罗廷光认为,方法“是一种确定有组织、有系统的历程。吾人作事倘有一定的程序,便是方法”。罗廷光:《普通教学法》,北京·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1页。在其主编的《普通教学法》中,他以三分之二的篇幅,按照“基?活动程序+方法优缺点+注意事项”的模式介绍了各种教学法的操作程序与技术。解放初期,我国全面学习苏联教学经验,中国的教师比苏联的教师更信奉凯洛夫,每堂课必按教案进行,教学的五个阶段非常清晰,甚至规定好时间。以一堂综合课为例:组织教学1—2分钟;复习旧知识5—10分钟;讲授新知识15—30分钟;巩固新知识10—15分钟;布置作业2—5分钟。施良方、崔允漷主编:《教学理论:课堂教学的原理、策略与研究》,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45页。十年“文革”浩劫,学校教学质量严重滑坡。为了重整教学秩序,大面积提高中小学教学质量,我们再度把目光投向外域。布鲁纳的知识结构观念、布卢姆的教学目标分类思想、赞可夫的发展性教学理论得到了广泛的引介和本土转化研究,尤其是由布卢姆的教学理论转化而来的目标教学研究,在国内持续15年之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李建刚:《中国目标教学15年》,载《当代教育科学》2003年第3期。然而,这些研究的主体仍侧重模式、方法、程序,出现了“泛方法化”的倾向。李定仁、徐继存主编:《教学论研究二十年》,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219页。大则为较有影响的目标教学、异步教学、尝试教学法,小则为四分教学法、五步程序教学法等。20年来我国中小学教学实验报告的统计分析表明:公开发表的教法研究达197例,占教学实验研究的716%。雷实:《教育实验方法论——中小学教育实验的反思与自我规范》,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241页。

技术化的有效教学研究存在三种假设:第一个假设是,教学行为与学生学习之间存在直接的关联,并且这种联结代表了教师对学生的一种单向影响。附属的两种假设是,教师是中心,学生处于被动。第二个假设是,教学是一种自然的现象。它的稳定性使永恒规则的证明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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