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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人类历史上最优秀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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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类还原论者。一类以丹尼尔· 丹尼特为代表,他们宣称科学发展不但可以解释意识,而且距离制造有意识的人工智能机器的时代也不远了,这些人可以算是“强硬的”还原论者。[3039]另一类温和的还原论者以约翰· 塞尔为代表,他们相信意识依存于大脑的物理特性,但是认为我们根本不清楚意识的产生过程,并据此认为机器不会有意识。[3040]最后,罗杰·彭罗斯(Roger Penrose)的派别则认为需要引入二重法则的新概念,认为大脑中可能运行着一套能解释意识的全新的物理法则。[3041]彭罗斯的特殊贡献在于,他指出量子物理学作用于被我们称作细管的微小结构,作用于大脑神经细胞,以目前尚不明确的方式产生我们所说的意识现象。[3042]彭罗斯实际上认为我们生活在三种世界中——物理世界、精神世界和数学世界:“物理世界是精神世界的基础,精神世界是数学世界的基础,数学世界又是物理世界的基础,如此循环往复。”[3043]许多人认为这种说法很有趣,但又觉得彭罗斯并未证实什么。他的猜想很动人也很有创意,但终究只是猜想。

相反,在当前环境下,那两类还原主义最引人关注。在丹尼特等人看来,人类意识和认同缘于自身生活的叙述,这关系到具体的大脑状态。例如,越来越多的证明表明,“人类普遍有能力对他人使用有意图的谓语词”,这种能力与大脑的特定区域(眼窝前额皮质)有关;在某些自闭症状态下,这种能力则有缺陷。也有证据表明,当人们“处理”有意图的动词时,相对于无意图的动词而言,眼窝前额皮质的供血会增加,大脑这一区域受损会使人失去自省能力。[3044]这些发现虽然有启发性,但是大脑的显微解剖仍然因人而异,大脑中若干不同部位呈现出某种显著的经验,这显然需要整合。但是,将经验与大脑活动相关联的任何“深度”模式还有待发现,而且看来还得有个漫长的过程,不过这仍然是最有可能取得成功的前进之路。

鉴于近年来的其他发展,也许有一种与此相关的途径值得期待,那就是以达尔文主义的眼光看大脑和意识。从哪种意义上说,意识是适应性的?这种途径产生了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大脑实际上是在进化过程中“偷工减料制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各种不同的任务。从这一观点来看,至少有三种器官:爬行动物的神经中枢(奠定了我们的基本动力)、远古哺乳动物的神经网络(产生诸如对后代的喜爱之类的感情)和新哺乳动物的大脑(奠定了推理、语言和其他“更高级的功能”)。[3045]第二种观点则认为“凸显特征”存在于整个进化过程中(以及身体各部位,例如,某些生理现象一直有种生化解释——越过隔膜的钠/钾流也可能是神经活动。[3046]那么,从这个意义上说,即使我们目前还不能充分理解意识,但是意识实际上并不是新鲜事物。

动物王国的神经活动研究也显示,无论神经是否受到刺激,它都在工作;神经的紧张程度表现为刺激的频率:刺激越强烈,某一神经的开关就越迅速。这与二进制信息的计算机工作方式很相像,一切都以0或1的配置呈现。计算机并行处理的概念促使哲学家丹尼尔· 丹尼特想到,大脑在某一进化阶段是否发生过类似的过程,从而引发意识。这种推测同样吸引人,却仅仅止步于最初的探索。目前,科学家似乎还没有想出下一步该怎么走。

弗朗西斯· 克里克的目标已经实现,人们从未像今天这样重视意识研究。但是如果就此预言意识研究将很快在新世纪取得进展,未免太过轻率。诺姆· 乔姆斯基曾经说过,“很有可能,我猜是极有可能,未来某一天相对于科学心理学,我们将更多地从小说中了解人类的生命和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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