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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达尔文的黑暗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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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本《梦的解析》。他在谈到弗洛伊德时“带着轻蔑的讽刺”,把书拿回房间,并在离开的前夕物归原主,原封未动。[204]

《黑暗心灵》出版时引起了不少读者的反感,时至今日,反感康拉德的也大有人在。正是这样的读者反馈强调了他的意义。也许理查德·柯尔对此的解释最为恰当。他是第一位全面研究康拉德的学者,其研究报告发表于1914年。[205]柯尔的洞见在于,他知道对很多人来说,他们都需要笃信,这个看似可怕的世界能够通过人们的努力和恰当的自由主义哲学而走上正轨。与同时代的H. G.威尔斯和约翰·高尔斯华绥不同,康拉德嘲笑这种观点,认为它往好了说只是一种错觉,而往坏里说则通向绝望的毁灭。近来,康拉德作品的道德观,而非美学价值,受到了质疑。1977年,尼日利亚小说家钦努阿·阿契贝将康拉德称为“血腥的种族主义者”,而《黑暗心灵》则“欢庆”了一些人的灭绝人性的行为。1993年,文化批评家爱德华·萨义德认为,阿契贝的批判还不够鞭辟入里,应该更加猛烈。[206]但证据显示,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康拉德都因非洲经历中毒很深。在刚果,他结识了罗杰·凯斯门特(1916年因叛国活动而在爱尔兰遭处决)。作为英国领事官员的凯斯门特撰写了一份报告,揭露了他和康拉德所目睹的暴行。[207] 1904年,凯斯门特拜访康拉德,以争取他的支持。无论康拉德与马洛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他都与当时的帝国主义者、非洲的种族主义者和非洲人有着天渊之别。《黑暗心灵》对结束利奥波德的暴政起到了一定作用。[208]在读罢掩卷之时,读者仍能感受奴役和屠杀带来的纯粹的恐怖,以及马洛的叙述所传达的可怕的徒劳和内疚感。而库尔茨的遗言“可怕啊!可怕啊!”,则展现出社会达尔文主义可以轻易到达的恐怖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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