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人巴立卓(3)

名牌乳罩的昂贵自有昂贵的道理，这是一种体贴入微的舒适，不像集贸市场上那些粗糙的便宜货，一碰就发出鬼魂附体的静电来。面对妻子色香味俱全的种种暗示，巴立卓却难现深情的抚摸。曾经的激情一天天冷却了，巴立卓打不起精神，他甚至觉得房事比握手还乏味，虽然老婆还很年轻，正处于丰腴又不肥胖的年龄。

孔萧竹不是性欲很强的女人，对丈夫的需求半开半闭，床弟之事可有可无。规矩的女人大多如此。孔萧竹和男人有日子没吵架了，微微有些疏远和陌生。不过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要恩爱：出门前相视一笑，回家后打声招呼，谁有事要晚点回来，都会主动打电话请假。风平浪静的生活却有点像国家关系，有一些和平是打出来的，又有一些和平是谈出来的。

巴立卓经常蹲在卫生间里看报纸，一蹲就是个把小时，有时屁股都坐麻了，也不愿出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闷得心烦。他无意间流露出的念头，深深刺痛了孔萧竹。这天，醉意醺醺的巴立卓说：“小猪，你能不能学着有点品位？”

孔萧竹反问：“那你说说，你心目中的品位是什么样？”

“女人的品位就是女人味道。”巴立卓一直觉得，孔萧竹不爱打扮自己，还老拿家务做借口。不懂生活，算什么完整的女人？

“女人味道？”孔萧竹显然生气了。

“不小肚鸡肠，不无事生非，不疑神疑……”这话太伤人了。

孔萧竹咬咬嘴唇，质问：“女人的品味是建立在女人自己的基础上，还是建立在男人的标准上？”

“这还用问吗？”巴立卓打了个哈欠。

孔萧竹还想说什么，男人已经呼呼大睡了。

巴立卓的鼾声如雷贯耳，仿佛拥有了鼾声的睡眠才能使他消除疲倦，才能让他远离什么。女人却难以入眠，用耳朵感受这熟悉又陌生的鼾声，心头堆积了铅重的阴霾。她曾想和他作一次深入的交谈，可他们却到了一开口就闹别扭的地步。孔萧竹突然想到，男人不仅对自己的外表视若无睹，而且曾经结结实实的拥抱，也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虚晃一枪，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接吻了。

睡梦中的巴立卓醒了，打开灯发现女人在轻声啜泣，却不知何故，他问：“怎么了，三更半夜的？”

“没什么，做噩梦了。”

蟋蟀在窗外低吟浅唱，这是漫漫秋夜里的嘶鸣。巴立卓没有问女人梦见了什么，而是说：“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过去我们还算谈得来，为什么现在没有话了？”

巴立卓说：“天天在一起，能有多少话？天天看同一块屋顶，烦不烦？”

“怪不得，你对我冷若冰霜，从来都不笑。”

“你又不是食客，我也不是店小二，没事老笑啥？”巴立卓嘟囔几句，翻了下身，很快又睡了。

春风得意的巴立卓又被王二美吓了一跳。这段时间，他忙着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局内的局外的市里的省里的，没工夫钻研技术业务，更没闲心看管王二美。哪成想，王二美天天晚上外出赴宴。最初给人的错觉是装机员哥们约他喝酒，这不值得大惊小怪，秦桧还仨朋友呢，何况他人缘不赖。可是乱七八糟的社会人员纷纷来请二美师傅，并有愈演愈烈之势，这就非常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