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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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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昀(字晓岚),清代学者,他在《阅微草堂笔记》中提出四梦的分法,他的四梦是:意识梦、气机梦、意想歧出梦、气机旁召梦,他认为梦虽然“变化杳冥,千态万状,其大端似不外此”,这与王符的“凡此十者,占梦之大略也”的语气十分相同。纪昀四梦提出的时间是在嘉庆三年,当时他正陪皇帝旅行,无事时与一个叫伊墨卿的人反复探讨梦的成因,最后得出了四梦的结论,也就是说,纪昀四梦是从梦因的角度划分的。

意识梦,纪昀认为“有念所专注,凝神生象,是为意识所造之梦,孔子梦周公是也。”可见意识梦是由于人的精神过分集中,使所思念的事物出现在梦中的梦。纪昀的“意识梦”与王符的“精梦”是同一类梦。

气机梦,纪昀解释气机梦时说:“有祸福将至,征兆先萌,与先乎蓍鬼、动乎四体相同,是为气机所感之梦,孔子梦奠西楹是也。”显然,气机梦是预言人的祸福的梦,这种梦的出现是由于“气机”所感形成的,所谓气机,就是天地运行或个人发展的规律,或者称之为运数。孔子梦奠西楹,事见《礼记·檀弓篇》。

孔予早作,负手拽杖,逍遥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病也。”遂趋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则与宾主来之也,周人殡于西陛之上,则犹宾之也。而丘也,殷人也,手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与,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

孔子通过分析夏商用的殡仪,再对照自己的梦,得出大限将到的结论。

意想歧出梦,纪昀说:“心绪瞀乱,精神恍惚,遂现种种幻形,如病者之见鬼,眩者之生花,此意想之歧出者也。”意想歧出梦也是思想梦,但这种梦不是精想出来的,而是人在恍惚间幻想出来的,故称之为歧出,梦中的种种景象皆是幻觉的再现,因而这类梦称之为幻梦更恰当。意想歧出梦与王符的“想梦”相近。

气机旁召梦,纪昀解释道:“吉凶未著,鬼神前知,以象显示,以言微寓,此气机之旁召者也。”这类梦也是预言吉凶的,但预言的方式与气机梦有些不同,它是通过鬼神等物在梦中显现,向人预言吉凶,而不是直接通过梦象把吉凶告之于人,这是因为“吉凶未著”,如果直接显示,既会泄露天机,又可能不被得梦者领会,所以借助于第三者,故称之为“旁召”。

通观纪昀四梦,其类推一是早已有之的想因说,即乐令所谓“梦是想”,二是气梦说,这是从宋人张载与程氏兄弟那里受到启发提出的,三是受神幻说影响,提出气机旁召梦。纪昀没有明确可以预知吉凶的鬼神是人体内的魂行还是人以外的鬼神,但从“气机旁召”来考察,则鬼神是人以外的,可见,他在提出这一类梦时,并未完全照搬神行说。

纪昀是个信梦但又对占梦迷信持反对意见的人,他认为应验的梦例多数是“由于记录者欲神其说,不必实有其事。”这个意见是值得梦兆迷信者们深思的。

纪昀在总结四梦时说:“男女之爱,骨肉之情,有凝思结念,终不一梦者,则意识有时不能造。仓卒之患,意外之福,有忽至而不知者则气机有时不必感。”梦所反映的一切,与人的现实行为并不是完全一致的,无论哪一种梦都有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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