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钱玄同的化友为敌（9）

其二，豫才治学，只是他自己的兴趣，绝无好名之心，所以总不大肯用自己的名字发表，如《会稽郡故书杂集》，实在是豫才辑的，序也是他做的，但是他不写“周树人”而写“周作人”，即是一例；因为如此，所以他所辑校著译的书，都很精善，从无粗制滥造的。这种“暗修”的精神，也是青年们所应该效法的。

其三，他读史与观世，有极犀利的眼光，能抉发中国社会的痼疾，如《狂人日记》、《阿Q正传》、《药》等小说及《新青年》中他的《随感录》所描写所论述的皆是。这种文章，如良医开脉案，作对症发药之根据，于改革社会是有极大的用处的。

关于鲁迅的短处，钱玄同也概括了三个方面：

其一是多疑。“他往往听了别人几句不经意的话，以为是有恶意的，甚而至于以为是要陷害他的，于是动了不必动的感情。”

其二是轻信。“他又往往听了别人几句不诚意的好听话，遂认为同志，后来发觉对方的欺诈，于是由决裂而止大骂。”

其三是迁怒。“譬如说，他本善甲而恶乙，但因甲与乙善，遂迁怒于甲而并恶之。”

在这三个方面的短处中，至少“多疑”与“迁怒”是可以用来解释鲁迅与钱玄同化友为敌的主要原因的。

注释

1 文载《文化与教育旬刊》1936年第106期，收入《钱玄同文集》第2册第305至311页，中国人民大学出

版社，1999年。

2《钱玄同文集》第6册第1页。

3《周作人日记》影印本（上册），大象出版社，1996年，第686页。

4《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第14卷第282页。

5《两地书.一二》，《鲁迅全集》第11卷第47页。

6《鲁迅全集》4卷13页。

7《鲁迅全集》第6卷第384页。

8《鲁迅全集》第7卷第56页。

9《鲁迅全集》第11卷第644页。

10《两地书》原信（一四零），《两地书全编》，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第626页。

11《鲁迅全集》第11卷第301页。

12 以上三封致章廷谦即川岛信，分别见《鲁迅全集》第11卷第672、678页，和《鲁迅全集》第12卷第4页。以下鲁迅文章及书信，凡见于《鲁迅全集》将不再加注。

13《周作人早年佚简笺注》，四川文艺出版社，1992年，第201页。

14 这封信的全部一直没有公开发表，据李可亭介绍，该信原件藏北京鲁迅博物馆。见李可亭著《钱玄同传》，河南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197页。

15《钱玄同日记》影印本，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8卷第4554页、第9卷第5404页。

16 录自胡适1927年8月11日致钱玄同信，耿云志、欧阳哲生编《胡适书信集》（上），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39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