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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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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腰间解下了玉珩,“叮”的一声,扳成两段。

      他腰间革带上,挂着左右两套杂玉,用丝系着,上面是弧形的玉珩,珩两端各悬一枚半圆形的玉璜,中间缀着玉琚和玉禹,两璜之间还有一枚衡牙。

      田恒解下玉珩后,这套杂玉便散落下来,抓着手里,塞进了袖中。他将一截玉珩交给伍封,以作日后见证。

      伍封点了点头,接过半截玉珩藏好,自己也解下了玉珩,依前言设誓,也将玉珩折成了两截,将一截交给了田恒。

      田恒扭头对田盘道:“盘儿,你也设一个誓吧!”他自知年纪大了,日后他死后,万一子辈不成器,恐怕反会栽到伍封之手,是以让田盘也设誓。

      田盘愣了愣,便知父亲心意以决,要立他为嗣了,否则,他既非田氏之长,与伍封设誓有什么用?当下也如田恒之言,同样设誓,解下了玉珩折成两截,也将一截交给了伍封。

      三人对望一眼,微微一笑,此时话都说透了,时人又重誓言,既已立誓互不加害,便再无隔阂猜忌,人人心中反而轻松下来。

      平启在齐国近年,齐国之势自然清楚得很,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见伍封只不过与二人说些话,便使齐国势力最大的田氏父子甘愿立誓,对伍封的心计言辞和气度威势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田恒站起身来,拍了拍平启得肩头,道:“平先生是忠义之士,便是我们三人今日立誓的见证了。”

      时人立誓之时,见证之人若是不多,必定就是德高望重抑或是大有身份之人,若有人违誓,便由见证人追究。

      平启初入伍封府中,便见证了三个在齐国能左右形势要人的誓言,立刻觉得任重责贵,表情肃穆地重重点头。

      这也是田恒因爱子心切,此刻被伍封先声夺人,以厉害的手段逼着田氏与他立下誓言,无异于被人大军临城,而立城下之盟。

      伍封、田恒、田盘、平启四人走回大堂之时,堂上众人立刻长吁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他们见伍封与田氏父子入内之后,良久未出,不知在里面做些什么,唯恐几人大打出手。他们都是齐国如今能左右形势的重要人物,真的闹得僵了,恐怕整个齐国也会因此而动荡不安。

      也有细心的人见他们身上的佩玉都少了一边,自是猜不透因为何故,也没有人敢问。

      待平启挂剑执殳走进赵悦一众人中时,晏缺等人才发现伍封他们出来时多了一人,大为惊奇,不知原由。

      田政看着平启,忽地脸色大变,手中的铜觯坠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时,蒙猎从赵悦手上接过了“天照”宝剑,走上前为伍封恭恭敬敬地挂在腰间,向伍封使了个眼色,伍封便知不仅契约官被叫来,那名叫迟迟的女子已被蒙猎拿来了,顺手拍了拍蒙猎的肩头,以示嘉许。

      除了妙公主和楚月儿外,其余人都有些摸头不知脑。先前蒙猎顶盔贯甲走进大堂时,众人早就疑惑了,此刻见平启出来,田政连手中的铜觯也握不住了,更是诧异。

      伍封命人将鲍夫人请到堂上,坐在妙公主与楚月儿中间,然后又对晏缺悄悄说了几句话。

      晏缺神情大定,道:“田政打伤鲍琴鲍笛之事,涉及田鲍两家,虽是普通的打斗,若不查清楚,不免让百姓胡言乱语,反生出事端来。今日既然两家均在,又有诸位贵卿大夫和德高望重的子剑先生在此,本大司寇便只好暂借这鲍府大堂,审结此案。不知各位是否同意?”

      田恒道:“正该如此,大夫夫便依律而行便是。”

      伍封命人抬了一张大的书案置于堂中,又铺好两层厚筵,再加上厚席,扶晏缺坐在案后。

      晏缺道:“此事既然是鲍琴鲍笛被打伤,按我齐律,自然由苦主先说。如今鲍琴鲍笛在床,生死不知,只好请鲍夫人将事情始末先说一遍了。”

      鲍夫人便按二子之言,将事情说了一遍。伍封待她说完,将那份竹刻的宅契交给了蒙猎。

      晏缺道:“让众位看看上面的签字。”

      蒙猎上前接过,先递在众人面前在堂中转了一圈,让众人仔细看清楚“迟迟”二字之后,才交给了晏缺。蒙猎任巡城司马多年,常参与审案,是以暂充了晏缺的官属。

      众人见她慈眉善目,风采雍容,连鲍笛在长笑坊看中歌姬的不堪之事,以及他并未伏案歪歪斜斜签字之细节也照说出来,自然没有所言不实之处了。

      众人一起向田政看去,眼露鄙夷之色。

      田恒和田盘这时才知道事情始末,大为恼怒,心道:“我田家之产,几比国君,这家伙竟然会为了占一点小便宜而打鲍家的人,委实丢脸之极。”

      晏缺又问田政道:“田政,此事是否如此呢?”他因是在审案,而田政又是当事人,自然不能称他的官名,只能直呼其名了。

      田政强辩道:“事情大致是如此,不过,鲍夫人所述,其中也有不实之处。这当然不是鲍夫人故作伪言,定是鲍琴和鲍笛当着鲍夫人和大将军之面,不敢实言相告。”

      他这人的确口才了得,众人一听,也觉甚有道理。若真是鲍琴与鲍笛的不是,在鲍夫人和伍封面前多半会说得不尽不实了。

      晏缺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有何处有不实之辞呢?”

      田政道:“其实淄水边上的那座宅子,是在下为迟迟姑娘所买下来的,当时还立有宅契,一式两份。一份由契约官留在府中备察,另一份交给了迟迟姑娘。可惜那日迟迟随在下迁居之时,鲍琴和鲍笛走了上来。也是在下不好,一时忍不住气,与他们大起争执。唉,在下身为临淄的都大夫,竟与他们争风吃醋,确是有些不该。后来还是闾大司空的公子闾申经过,才劝开了鲍琴和鲍笛。等在下与迟迟姑娘到了宅子时,才发现那份宅契丢失了。细想起来,多半是鲍琴和鲍笛与迟迟姑娘拉拉扯扯时遗失了。只不知后来如何会到了鲍琴和鲍笛手中。”

      晏缺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鲍琴和鲍笛手上有一份宅契?如何迟迟手上也会有一份呢?连上契约官备案的一份,岂非有了三份?”

      田政道:“的确是有三份。按我齐律,若是宅主遗失了宅契,可在契约官处照备案再出一份,是以次日在下便代迟迟姑娘找契约官重制了一份。拿到新补的契约后,迟迟姑娘才搬进了宅子中,不算违律。”

      晏缺点头道:“既然各执一词,便将那名叫迟迟的女子带上来。”

      田政脸色略变。

      蒙猎走下堂去,将五六个契约官与迟迟带了上来,全部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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