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第19章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列九大奇,道:“我听说吴王僚被专诸鱼腹藏剑所刺、王子庆忌被要离断臂杀妻所害,全是伍子胥的计谋,为何庆公主反会嫁给伍子胥呢?”

      渠公叹道:“伍子胥英雄无敌,庆公主几次刺杀他不成,都被伍子胥放走,后来公主便对伍子胥说:”我若是嫁给你,你敢不敢娶我?‘伍子胥叹道:“我知道你嫁给我是想杀我,但我若不娶你,你三番五次行刺,万一有一次我未觑到时,恐怕你会被人杀害。’便与公主成亲,或是公主不忍下手,又或是日久生情,后来公主终于未能动手,反为他生下了小公子。此中详情,公主从未说过,老夫怎敢去问?”

      被离叹道:“其实吴王僚和王子庆忌被杀,专诸与要离二人虽是伍相国所荐,却并非出自伍相国的计谋,专诸自献鱼肠杀人之计,那要离更是瞒着伍相国将自己的老婆杀了,还让吴王阖闾断了他一臂,投身到庆忌身边刺杀了庆忌。伍相国曾对我说,他平生最为后悔的一件事并不是让阖闾收留了伯嚭,而是向吴王推荐了要离。”

      列九神往道:“伍子胥忠孝之名,天下皆知,听你们一说,在下只恨未能一睹其风采。”

      被离摇了摇头,叹道:“世人都佩服伍相国的忠孝,但伍相国却常说:”我本是楚人,却鞭楚王之尸,几灭楚国,何以谓忠?为报父兄之仇,却杀人之父兄,何以谓孝?‘常自懊恼。“

      渠公叹道:“今日听先生一说,老夫才知伍子胥胸襟弘大、气度宽广,委实是人中之杰,无怪乎公主不仅嫁给了他,还为他生下儿子。”

      被离道:“在下也知道伍相国曾有一子,但三年前便夭折了,原来是在齐国,这真是意想不到。”

      渠公道:“吴王夫差宠信伯嚭,因越国之事,伍子胥每每直言相荐,有多次斥骂伯嚭,夫差和伯嚭都视伍子胥为眼中之钉,每欲除之,但念他是先王老臣,又无藉口,强忍了杀害伍子胥的心思。”

      被离叹道:“在下曾多次劝过伍相国隐居避祸,他却说夫差是他劝吴王阖闾立的世子,又受阖闾之托付,夫差纵算对他不仁,也不忍相弃。”

      渠公道:“三年前吴鲁联军与齐军相持艾陵,夫差用伯嚭之谋,派伍子胥到齐劝降,欲借齐人之手杀他。伍子胥自知终会死于夫差之手,便与庆夫人商议,带了封儿到齐国,将封儿托付给鲍息,命封儿拜鲍息为兄。鲍息是个忠厚重义之人,素来敬重伍子胥,其父亲鲍牧与伍子胥是结义兄弟,鲍息便声称封儿是其骨肉兄弟,失散多年方才寻回,并在宗室家谱上添上鲍封之名,封儿便留在了鲍家。”

      被离道:“怪不得伍相国回吴不久,便为儿子办丧事,定是为了掩伯嚭与夫差的耳目。此后不久,夫差果然命伍相国自杀。伍相国既将独子托于鲍家,自是有必死之念,幸好伍氏一脉由伍封传承下来。”

      渠公对被离道:“听公主说过,先生与孙武将军是伍子胥生前的好友,相术妙绝天下,明日便是新春,先生可否随老夫和九师父到伍堡去,同过佳节,也为公主和封儿一相命数?”

      被离点头道:“在下正有此意,明日……”

      话未说完,忽听远处钟声敲响,声音清越,众人吃了一惊,渠公道:“这是临淄城中最大的钟,等闲不会敲它。”

      便听钟声响了九声方止,被离大惊,按照周礼,钟敲九下,那是诸侯国君亡故的意思。

      渠公脸色变白,叹道:“国君甍了。”

      被离长叹了一声,向渠公对视一眼,他们心中都知道,国君之死,多半是田氏所为。

      被离长叹了一声,道:“看来,在下明日不仅去不了伍堡,恐怕连鲁国之行也在半年之后了。这半年间众使纷纭,在下暂不会与庆公主见面,免得泄露了庆公主和公子身份。”

      渠公与列九一齐点头,依照周礼,国君死了,凡在该国的士大夫不论是本国还是他国的都要去拜祭。因为从表面上看,天下只有一个天子周王,其余的不管是诸侯还是公卿大夫,都是一国之臣,爵高者去世,爵低者去拜祭是必须的。

      要离虽然离开吴国,但他终是吴国的大夫,未被吴王褫职,仍是大夫,须得拜祭齐君,直到下葬。而这国君拜祭之礼,习惯上要停椁半年,待各国使节赶来。虽然如今各国争战,未必通使,但齐国与晋、楚为一等大国,它国一般都会派使前来拜祭亡君和祝贺新君,以免得罪大国。

      虽然明日是新春,但赶上了国君去世的大事,渔盐大典取消了不必说,齐国上下也不好公然过节。这恐怕是齐民最无趣的一个新春了。

      本来旧君一逝,便要即立新君,但田恒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了五个月,眼见旧君要较入葬了,居然还未立一位新君出来。

      明堂之上一片哀声,中间放着一个极大的铜椁,三棺三椁共六层一个套一个,到最外面的自然就有八九丈大小了。田恒与齐简公的弟弟公子骜、其长子公子高在铜椁旁坐着。

      大堂上铺了一层布筵,两旁摆着数十张尺余高的木案,案后各有一张绵软的厚布席,被离坐在其中一席上,悄悄地用手揉着腰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终是老了,便是这三十六拜,便觉得腰骨也痛了。”幸好齐人知道每人这一坐都是大半日,是以在他们身边都放了一张几,让他们可以凭几而坐。年纪稍大的人身边,还放了一根木杖。

      被离见那公子高二十一二岁,公子骜三十五六岁,与田恒一齐接待使者,心道:“日后继位为国君的,定是这二者之一。”

      香烟燎绕,被离想看清这两个公子的面目,却看不太清楚。

      他向殿上看去,这时正是鲁国的使节柳下惠正站起又拜下,恰好叩完了第三十六个头。

      被离心道:“这些年齐鲁交恶,三年前齐国吴鲁联军在艾陵大战,想不到鲁国仍派了使者前来,多半是鲁国见吴势渐弱,有些靠不住,想再与齐国结盟。”

      田恒上前扶起了柳下惠,道:“鄙君英年仙去,举国痛哀,尊使之祭,足抚齐民之痛,鄙国上下不胜感激。”

      柳下惠道握着田恒的手道:“鲁国境狭民少,向来受齐之恩惠,数百年来互通婚姻,便如兄弟一般。只愿从今往后,齐鲁两国和睦相处,不再争斗。”

      田恒叹道:“这正是本相所愿。”

      这时有行人官上前,将柳下惠扶到对面的桌旁坐下。对面的一排长桌后,坐的全是异国使者。被离因为离吴到齐,所以被安排到齐国本国这一边坐下。

      被离向柳下惠看去,看他丰神俊朗,须发极齐整洁,当真是一表人材,心道:“如此人物,怎会有柳下跖这样的兄弟呢?”

      接着是楚国的使节白公胜拜祭,那白公胜生得十分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