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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他的兄弟如此年轻?”
列九笑道:“这些大夫姬妾众多,俾女成群,老兄少弟之事,常有发生,又何足为奇?渠公与鲍封极好,亲如家人。鲍封常在渠府一住盈月,向我学过些剑法,甚是相熟。”
被离问道:“先前若非此人,在下早被国阚二府的人杀了。”他将先前的事说了一遍,问道:“鲍封平日可住在鲍府之中?”
列九摇头道:“没有,他与他母亲庆夫人住在东城外十里处的伍堡之中。”
被离心道:“原来这封少爷便是庆夫人之子。”先前他听阚止和国异说起过庆夫人,顺嘴问道:“什么叫伍堡?”
列九道:“也难怪先生不知。鲍封自小与鲍家失散,后来才找到,回到鲍家时大概已经十二三岁了。三年前,田恒初掌田氏,宴请诸客,客逾千人,鲍封与其兄鲍息便在席上。田恒见舞妙肴丰,由其是鼎中牛羊豕鱼凫肉均有,忍不住叹道:”上天对人的赐予太丰厚了!既有五谷,又有鱼牛羊豕。‘“
被离点头道:“田恒也说得是。”
列九道:“当时人人附合田恒之言,可鲍封这小孩儿却道:”并非如此。天地万物与人同生,都是相类的,不可分贵贱。人与万物智殊力异,而分强弱,并不是何物为何物而生。人取可食之物,并非该物是上天因人而生它;蚊虫吸人之血、虎狼食人之肉,难道是上天为了蚊虫虎狼而生人?这都是互生互死,自然而然。‘“
被离脸色微变,抚掌赞道:“有见识!鲍封之言符合天道!”
列九续道:“众人见鲍封当众顶撞,都以为田恒会生气。谁知道田乞沉吟良久,哈哈大笑,说是想不到鲍家会有如此高明的小儿。当日入宫时,田恒向先君齐悼公请求,请国君赐了一里之地给鲍封,又赐良田百顷。此地在临淄之南的要紧之处,名曰龙口,左有山、右依水,如同临淄南面的咽喉所在。庆夫人便亲自设计,在该处建了一处居所,修得十分坚固,叫作伍堡。庆夫人最擅生意,须惠陶器行销列国,家财几可比于渠公,建一个伍堡倒是花不了多少。”
被离点了点头,道:“庆夫人不居鲍家,却在城外另建居所,倒也奇怪。”
列九也点头道:“先生不说,我也不曾在意,想起来,这中间确实有些奇怪。我听渠公说,大夫鲍息作为长兄,对鲍封甚好,但他的两个儿子却不喜欢这位‘二叔’,令鲍大夫大为生气。”
两人正说着话,忽有一位老者大踏步走了进来,大声道:“哈哈,原来被离先生来了,九师父为何不告诉老夫?”
被离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六十多岁年纪,生得十分矮胖,颏下的胡须颇为稀疏,有一半已经花白,形象颇为不佳,但两眼却炯炯有神,露出精明之色。
列九站起身来,叫了声:“渠公!”
被离心道:“原来这便是闻名天下、富可敌国的渠公!”站起来躬身施礼。
渠公大步上前,紧紧握住被离双手,笑道:“老夫一向仰慕先生,今日得见,大慰平生。”
被离道:“在下只不过是个江湖术士,哪里当得渠公如此厚爱?”
渠公笑道:“先生是天下名士,老夫只不过是个市井之徒,能与先生一聚,其实是老夫的荣幸。不管先生是否愿意,老夫今日定要请先生到鄙府一叙。”
被离微笑道:“既是如此,在下却之不恭,只好到府上打搅一番了。”心道:“这渠公口才便结,为人谦下,怪不得能发大财。”
渠公看了看两人桌上的酒菜,笑道:“这种东西,怎能下酒?老夫开的这家酒肆,只不过是骗人的钱贝而已,怎可待客?不如到老夫家中,尝一尝酒中绝品‘庆夫人酒’。”
三人离开酒店,到渠公府中去。
被离问道:“‘庆夫人酒’又是什么?”
渠公笑道:“庆夫人是鄙国的酿酒高手,她用上等之黍煮成麋,添上几品奇花异果,再加以酒母曲蘖,酿成一种酒,人称‘庆夫人酒’,入口甘甜,厚重醇香,酒香三日不绝,十分了不起。鄙国的公子骜尝遍天下之酒,作有《酒经》,将‘庆夫人酒’列为绝品,天下之冠。”
被离听得心动,舌痒欲尝,道:“这样的酒,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见。”
渠公道:“这也难怪,庆夫人酿这酒非是为了牟利。只因封少爷爱酒,她这酒是为了儿子所酿,每年只有三十壶,其中至少有二十六壶落入了封少爷的肚中,老夫家中那一壶是封少爷送的,十分来之不易。”
被离叹道:“这鲍封当真有福气!”
三人说着话,已到了渠公府大堂之侧的暖阁之中。
渠公吩咐了下人,不一会,下人端上食案,摆上了满案蔬果,食案旁各摆两个小铜鼎,鼎中热气腾腾地是煮熟的牛肉和羊肉。渠公兴冲冲提来一壶酒,远远便闻到一缕纯甜的酒香溢出,令人嗅之欲醉,口中流涎。
三人一连喝了三爵酒,这才开始说话。
被离叹道:“渠公没有骗我,这‘庆夫人酒’当真是天下第一!”
渠公笑道:“不瞒先生说,老夫颇有些家财,与封少爷交好,自然不是为了庆夫人的金贝,而是为了从封少爷手里骗点酒喝。”
被离知他说笑,笑道:“渠公好不容易骗点酒来,却入了在下口中,岂非可惜?”
列九也笑道:“本来我这家传剑法,不传外人,但每次封少爷抱了酒来,便只好教他一点剑法。如今我的剑法被他尽数学了去,幸好他还时不时送酒给我。”
被离对这封少爷极感兴趣,赞道:“有九师父这样的名师,封少爷的剑法定是高明之极了。”
列九叹道:“我的剑术比他可差远了。”
被离奇道:“他的剑术还胜过九师父?”
列九道:“封少爷神力惊人,天下少有,一口剑使动,剑上力道惊人,更兼他动手之际,不依常规,施剑之时,手脚并用,常有别出心裁之处。在下与他比剑之时,剑法被他膂力所克制,剑术连四成也发挥不出来,有时他偶一剑使出,与天外飞星,了无痕迹,是以不敌。若是他能随家父学剑,成就至少十倍于我,甚或还能超过家父。”
被离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一时无语。
渠公问道:“先生在想什么?”
被离道:“实不相瞒,在下先前与九师父说话时,次见过鲍封。在下适见第一眼见到他时,便觉此子颇像在下的一个故人,此刻越想越觉相似。”
列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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