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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喃喃自语道。
    “可我真的过不惯,楚瞳,”她哭起来,“你帮我去跟你父亲说说,我真的想离婚,这个家没我也不是不行。”
    她激动起来,双手按住我的肩。
    “你也想摆脱他不是吗?昨晚是你先疯了,我才疯的,痛苦都是会传染的,不是吗?”
    她把馄饨打翻了,这下可好,从床单到被子,连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妈,”我冷漠地拽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走,我们去洗澡,我帮你洗澡。”
    
    我把被血和汤弄得一塌糊涂的床单被套枕套连带母亲和我脱下的衣服,全都卷成一团,放在房间的地板上,心想着,明天家庭日结束,用人们就可以回来把这些都洗了。
    母亲的浴室没有淋浴,只有浴缸。我放了一大缸热水,让她先进去。
    贵妇,我心中冷冷地想着,她真的只过得了贵妇的日子。
    我俩浸没在肥皂泡和水蒸气中,若不是房间门反锁,带血丝的头发遇到水就散发出腥气,这场面可能让人觉得是无比温馨的母女共浴呢。
    “这个家没你就不像家了,妈妈。”
    我一边帮她洗着头发,一边说出了心里话。
    “你的病不好,我们今天晚上就都只能吃馄饨了。明天要是用人不来,我们全家就都要饿死了。”
    我尽量笑眯眯的,像个小女孩一样,讨好着我最喜欢的母亲。
    “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楚瞳。”
    “可我和楚祺都还在你身边啊,做妈妈的,怎么舍得丢下自己的孩子?”
    她忽然回过头,用湿淋淋的手捧住我的脸:“你的馄饨包法在哪里学的?”
    “是你妈妈教你的吧。”她神情落寞,“没出嫁的女孩子,馄饨怎么包的,不是跟妈妈学的,就是跟外婆学的,或者是跟奶奶学的。”
    “怎么都逃不出是家里教的。不是吗?”
    她不管不顾地说了一堆。
    “我必须得做个了断,否则你们年纪小小的,也都被鬼缠住 了。”
    “妈,”我厉声喝止她,“你如果这么坚持,我就去告诉爸,把于困樵的脚镣给你戴上。”
    她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摁在浴缸的水中。
    三秒过后,她好像苏醒过来一样,又把我从泡沫中拉出。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反复说着。
    “妈,他们都说你疯了,只有我觉得你是病了,现在看来,你真是疯了。”
    我眼睛里也含着泪。
    “对不起,楚瞳,我只是听到‘脚镣’两个字,就觉得可怕极了。”
    “没有人再会戴脚镣的,”我也哭了起来,“我确实不该这么说,因为爸爸已经把于困樵的脚镣给摘了,没有人再会这样了,我们好好过吧,妈。”
    “可家里只有一副脚镣,”她自言自语,“困樵摘了,就轮到我 了。”
    “妈,我求求你,别再这么装神弄鬼下去了。”
    “我不是你妈,”她忽然朝我微笑起来,“你妈妈,一直跟你在一起,在你房间的墙壁上,不是吗?”
    
    我擦干眼泪,端着空碗,走下楼梯。
    父亲一个人坐在餐桌边,摇晃着他的威士忌杯子,旁边依然放着他那本保存得完美无缺的黑白摄影集。
    几年前楚祺拿到餐桌旁边看过一次,被父亲责备了,理由好像是不能弄脏。
    后来我跟楚祺就很少去动他的东西。
    但今天,很少见地,他把摄影集拿到了餐桌边。
    当然,桌子擦得很干净,桌子的另一角,放着一碗已经冷掉了的,涨成了面片的馄饨。
    “你下来了。”父亲抬头说,“怎么那么久,没事吧?”
    “没事,”我答,“他们都吃完了?”
    “吃完了,都回各自房间休息了。”
    听到“房间”两个字的时候,不知为何,我还是在心里起了小小的涟漪。
    困樵那个地下室,算是“房间”吗?
    父亲大概觉察到了我的心事,顺水推舟地说:“明天我想要困樵搬出来,给他准备一间客房。你同意吗?”
    “楚祺同意,我就同意。”
    我不带什么感情地说道。
    “馄饨冷了,我再给你煮一碗。”
    他站起来。
    “爸,”我叫他,他回头惊奇地看着我,“能不能做点有肉的东西,能吃得更饱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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