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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篇 血染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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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瑞姆奋力搏斗,双手被身强力壮的马尔宾紧紧抓住,动弹不得,希望之火在她的心里熄灭了。她一声没吭,心里明白宿营地里不会有谁来救她。而且,丛林生活的经验告诉她,在这个野蛮的世界里,乞求没有用处。
就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一只手摸到了马尔宾挂在屁股后头的那支手枪。马尔宾把梅瑞姆拖到那堆毯子跟前,梅瑞姆慢慢地握住枪柄把枪从枪套子里面抽了出来。
然后,当马尔宾退到那堆乱哄哄堆在一起的毯子上面时,梅瑞姆猛地从他手里挣脱,用尽全力一推,马尔宾两只脚绊在毯子上,跌了个仰八叉。马尔宾出于本能,伸出一双手在空中抓挠着。与此同时,梅瑞姆举起手枪,对准他的胸膛,扣了一下扳机。
可惜枪膛里没有子弹,马尔宾跳起来向她猛扑过去。梅瑞姆一闪身,就势向帐篷门口跑去。马尔宾伸出魔爪般的大手,把她揪回来。海瑞姆像一头愤怒的母狮子,猛地回转身,紧握枪筒,把那支沉甸甸的手枪高高举过头顶,对准马尔宾的眉心砸了过去。
马尔宾又痛又气,放开梅瑞姆,恶狠狠地咒骂着向后踉跄几步,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梅瑞姆头也没回冲出帐篷。有几个黑人看见她,想截住她的逃路。可是她手里那支手枪吓住了他们。梅瑞姆趁机冲出鹿砦,向南飞跑,很快便消失在密密的丛林里。
她飞身跃起,爬上一棵大树,脱掉裙子、鞋和长袜。她知道前面有漫漫长路等着她跋涉,穿的衣服太多,只能成为累赘。马裤和短上衣没脱,也仅仅是为了抵御风寒与荆棘的袭击,此外,这两件衣服紧紧箍在身上,不太碍事儿。穿着裙子和鞋可就没法儿在丛林里攀援了。
她没走多远,突然想到,没有用以自卫和打猎的武器,是很难在丛林里生存下去的。离开帐篷之前怎么就没想到把马尔宾腰里的子弹带解下来拿走呢?只要有了子弹她就能打野味,能自卫防身,并且设法回到先生和“MyDear”身边。
这样想着,她便拿定主意再返回去搞子弹。她知道这样做要冒很大的风险。可是如果没有用以自卫和搞肉的武器,也还是难以平平安安返回庄园。于是她又转过身向宿营地走去。
她以为马尔宾挨了那么重的一下子,一定已经死了。她希望天黑之后,瞅机会模进他的帐篷,把子弹带搞到手。可是她刚在鹿砦旁边的一株大树上找到藏身之地,就看见那个瑞典人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边擦脸上的血,一边大骂那些吓坏了的随从,还向他们提了一连串问题。
梅瑞姆看到宿营地的人们倾巢出动去找她,便赶快从树上溜下来,跑过林中空地,钻进马尔宾的帐篷。她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弹药,却看见一口木箱,里面装着马尔宾的东西。这口箱子是他提前让工头带到这儿的。
梅瑞姆估计这口箱子里也许装着多余的弹药,便解开捆绑箱子外面那层帆布的绳子,揭开箱盖,翻了起来。箱子里面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信,纸,还有从旧报纸上剪下来的剪报。在这堆破玩意JL里,有一张小姑娘的照片,照片背面贴着从《巴黎时报》上面剪下来的一小块报纸。报纸由于日久年深,已经变黄,上面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可是另一张剪报上面翻印的这个小姑娘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纳闷以前在哪儿见过这张照片呢?突然,她想到,这是许多许多年以前她自个儿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落入马尔宾之手?又怎么会印在报纸上面?那已经褪色、文黄的文字叙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梅瑞姆困惑不解,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照片,半晌才想起自己是来找子弹的。她把箱子翻了个底儿朝天,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小盒子弹。她只瞥了一眼便认定正是别在腰间的那支手枪用的子弹,忙把盒子装到口袋,又仔细端详起那张让她大惑不解的照片。
她呆呆地站着,难解其中的奥秘。这时,阵阵人声传入耳鼓,她一下子警惕起来。他们离宿营地很近了,瑞典人满嘴的脏话已经清晰可闻。马尔宾,那个迫害她的魔鬼回来了!梅瑞姆跑到帐篷门口,向外面张望。已经太晚了!她被堵在“死角”里了。这个白人和他的三个黑人心腹从林中空地径直向帐篷走来。该怎么办呢?她把照片塞到紧身胸衣里,往左轮手枪里压满了子弹,然后退到帐篷最里面,用手枪封锁了帐篷唯一的通道。马尔宾在帐篷外面停下脚步,梅瑞姆听见他骂骂咧咧,发号施令。他恶狠狠地叫骂了好大一会儿,梅瑞姆趁机寻找一条逃路。她俯身扯起帐篷的帆布“墙壁’响外面张望,发现这边连一个人也没有,连忙从缝隙下面钻了过去。她刚出去,马尔宾结束了他的‘训令”,走进帐篷。
梅瑞姆听见他在帐篷里来回走动,连忙站起来,弯下腰径直跑进后面一座黑人的窝棚。她钻进窝棚之后,回过头瞥了一眼,看见四下无人,确信没有人看见她。这时,从马尔宾的帐篷军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瑞典人发现有人曾经在他的帐篷里“翻箱倒柜”。他大喊来人,黑人们“应召”而去,梅端姆趁机冲出窝棚,向离马尔宾的帐篷最远的鹿著跑去。这儿有一棵大树。黑人们嫌它太粗,懒得把它砍掉,现在关键时刻成了梅瑞姆逃跑的“桥梁”。
她看见马尔宾带着他的人马又跑进丛林,不过这回留下一个人看守宿营地。马尔宾向南面搜索,梅瑞姆攀着树枝,向大河荡去。河边有运这伙强盗过河的独木舟。一个姑娘独自驾一条独木舟过河并非易事。可是她必须过河。除此之外无路可走。
停泊独木舟的河岸完全在宿营地那三个“卫兵”的视线之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强渡大河只能意味着被马尔宾重新捕获。因此,唯一的希望是等到天黑之后再作计较,除非日落前突然出现什么奇迹。她直盯盯地望着那三个黑人,有一个家伙坐着的姿势很特别,似乎只要她推一条船下水,马上就会被他发现。
不一会儿,马尔宾上气不接下气从丛林跑回到宿营地,然后直奔大河,数岸边停泊的那几条独木舟。他一定是突然想到梅瑞姆姑娘要想回她的保护人那儿.必须过这条大河。他发现船一条也不少,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现出宽慰的表情,回过头对同来的工头以及几个黑人说了几句什么。
黑人们按照马尔宾的指示,把所有的船只都推进大河,只在岸边留下一条。然后,马尔宾喊来宿营地的“卫兵”,不一会儿,这几个人都跳到船里,操起桨,向上游划去。
梅瑞姆极目远眺,直到大河拐弯处葱宠的草木遮住了那绰绰人影。他们走了!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只有一条船,一只桨。她简直不敢相信运气会如此之好。拖延时间便意味着放弃逃生的希望,她赶快从大树上跳了下来、此时,她离那条独木舟只有十二码远。
大河之上,马尔宾在拐弯处下令所有独木舟立即靠岸。他和工头一起登上河岸,慢悠悠地走着,想找一块能够观察他们留下来的那条独木舟的高地。想到他的神机妙算,马尔宾脸上露出微笑。他深信,姑娘迟早会回来,乘坐那条独木舟过河。他认为,这个天真的姑娘一定不会马上想到这一点。他们也许得在河岸边埋伏一天,甚至两天。不过有一点马尔宾可以肯定:只要她不死,或者不被他留在丛林里的“侦察兵”捉住,她就非走这条路不可。可惜马尔宾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等他登高望远,又看见那条大河时,他的猎物已经坐着船划过了河心。
他转过身拔腿就跑,背后紧跟着工头。上船之后,马尔宾立刻命令黑奴们以最快的速度划船。几条独木舟顺流而下,像离弦的箭,向正在逃奔的姑娘飞驶而去。他们看见梅瑞姆的时候,她离河岸已经不远了。她拼命划桨,下定决心,上岸之前一定不能让他们抓住。梅瑞姆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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