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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智慧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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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随着时间的推移,宗教作品的数量开始增长。到亚述王国最伟大的统治者之一提革拉帕拉撒一世(前1115—前1077)在位期间,文本的大部分内容是关于天体运行和基于各种征兆对未来的预测。有一些赞美诗和音乐作品的目录(“五首为阿达帕[可能是铃鼓]而作的苏美尔颂歌组成的祈祷文”)。亚述巴尼拔是亚述最后一位重要的统治者(前668—前627),也拥有一座很好的图书馆,并且他自己也识文断字。该图书馆主要由大量的档案资料组成;数量位居第二的是征兆文本;排在第三的是清单、词语和姓名、翻译词典;最后是文学作品,如《吉尔伽美什》。总共有一千五百种单独的作品。[370]很多亚述泥板书上刻有咒语,防止盗窃。[371]

无可置疑,古埃及也有图书馆,但是因为人们在莎草纸(也就是把婴儿摩西包起来的蒲草)上书写,书很少流传下来。在描述拉美西斯二世(前1279—前1213)的建筑群时,希腊历史学家狄奥多罗斯说那里有一座神圣的图书馆,上面刻着“灵魂诊所”的铭文。

在早期城市中,有两种权威。第一种是大祭司,被称为昂。昂管理着城市,祈求众神保佑有足够的终年肥沃的土地为每个人提供食物/收入,并且昂负责食物在市民之间以及对外交易中的再分配。昂的配偶叫婗,用彼得·哈尔瓦特的话来说,他们组成了“祭司夫妇”。[372]第二类握有权力的人是卢伽——监管者、要塞指挥官,字面意思是“伟大的人”,他们掌管军事和我们所说的外交,也就是与外界的联系。然而,我们不能过于强调这种划分:不是每座城市都有两类领导人,有些城市只有昂,有些城市只有卢伽,如果城市里存在两种权威,那么军事领袖为了取得军事战绩都需要寻求宗教领袖的支持。不过,有记录表明这种早期的分工有时会发生变化,因为,在某个时候,婗会疏远昂,而同卢伽结盟。[373]与此同时,昂的作用在减弱,变得越来越仪式化,而卢伽和婗发挥我们所称的国王和王后的作用。于是世俗权力和精神权力之间的划分更加清晰,也更加强调男性的作用,[374]这个变化可能是战争引起的。当时看来战争越来越成为一种威胁,有两个原因。第一,在两河流域,随着人口的增加,城市间的竞争、对土地和水域的争夺不断加强;第二,专业人员的数量不断增加,使得城市变得越来越繁荣,物质财产不断积累,因此进行掠夺的话,会有更多的收获。在战争中,一个勇士就是自己的主人,与和平时期相比,更是如此。一个聪明卢伽的感召力和成功会对他的人民产生强有力的影响。卢伽带领一座城市打败另一座城市后,管理这两块领地是很自然的事情:是他取得了胜利,而且无论如何,敌对城市的众神很可能与他原来城市的众神不同。因此,城市甲的昂在城市乙的权力很少,甚至没有权力。这样,卢伽开始位居昂之上,成为苏美尔社会最强大的人物。彼得·哈尔瓦特注意到,在不同的苏美尔城市中,对同一个神的崇拜的确开始出现,证明了这一变化。卢伽日益增长的权力得到承认,并由此获得控制测量体系(或许是建筑防御工事工程的遗存)以及把他们的事迹用文字记录下来的特权。这一部分是宣传,一部分是历史,因此人们才能记住谁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做了什么。[375]因此,这个差不多是现代的王权概念开始在美索不达米亚发展,同时发展的是国家概念。成为国王的卢伽管理一个以上的城市以及城市间的领土。在古老的中东,第一个跨地区的政治实体是萨尔贡在约公元前2340至前2284年创立的阿卡德王国,萨尔贡是我们现代意义上的第一个国王。

那时,王权部分是由战争打造的。战争或战争的制度化是孕育其他一些思想的熔炉。车轮可能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发明的,也可能不是。最早的行走工具雪橇在公元前7000年已经被生活在北欧靠近北极地区的早期渔猎社会所使用,很可能是狗拉雪橇。[376]公元前4千纪晚期,在乌鲁克的图画文字中出现了“行走工具”符号。在瑞士苏黎世的一个遗址中发现了相近时期轴轮装置的遗迹。这些车辆有固定的轮子,由一块或三块木板制成。从公元前2000年以前的遗址现场的考古遗迹得知,这些所谓的盘式车轮从丹麦到波斯都有分布,在紧邻黑海以北的地区最密集。[377]因此,这可能表明了最先使用车轮的地方。牛和驴子似乎是最先被用来驾车的动物。

这些(四轮)车非常慢,据估计是每小时3.2公里。然而,(两轮)战车就快得多,正常每小时12至14公里,疾驰时可达到每小时17至20公里。在楔形文本中,苏美尔人用“沙漠马科动物”指驴,用“山区马科动物”指马。[378]有三个词表示带轮的车辆:mar-gid-da,表示四轮马车;gigir表示两轮马车;而narkabtu,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用来专指战车。考古学家斯图尔特·皮戈特说,随着战车的出现,“我们来到了古代历史伟大篇章之一的开端:两匹马驾驶的轻便两轮战车的发明是一项技术,也是一种社会制度,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379]第一批整体车轮发明后,人们便设计了辐条式车轮。这种车辆必须用成形的木头在张力下制造而成,但是它的轻便使更快的速度成为可能。[380]战车战争兴盛于公元前1700至前1200年,即青铜时代末期和铁器时代初期。

再说说山区马科动物。可以说目前没有人知道人类从什么时候起在什么地方开始驯养马匹,以及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产生了骑马的想法。直到最近,人们提出假说,认为定居欧亚大草原取决于马的驯养,并且大草原的第一批移民是“秉性好战的牧人骑手”。考古学界很多年来都认为马匹驯养的最早证据出现在黑海以北300公里的德累夫卡,在今天的乌克兰境内,是斯莱德涅斯多格文化的一部分,可能与车轮的发明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个遗址可追溯至公元前4570至前3098年,位于第聂伯河的支流奥梅利尼克河右岸。这种说法的依据是墓葬中发现了马的骸骨、被马嚼子磨损的前臼齿、被认为是马勒带的穿孔鹿角尖,以及古代遗址出现的大量公马遗骸,表明它们在牵拉和乘骑中更受欢迎。此外,间接的证据是骨头制作的马头权杖的出现,如果不能说明人们掌握了骑术的话,那么它表明了一种马崇拜。[381]

在过去几年中,对这些材料的重新分析基本上推翻了这些结论。所谓的马勒带从来就没在马的头骨上找到,并且只是非常偶然地与马的残骸有关。野马前臼齿的磨损与所谓的驯养马并没有什么不同,并且在古代遗址坟墓内外发现的马骨轮廓与野生种群(例如“成年的单身马群”)没什么不同。我们现在知道,驯养使马的骨骼结构发生永久性改变的唯一区域是马背中部,即骑手坐的地方。确定被骑过的古代马匹,其脊椎的骨骺,即外部较硬部分,有微小的压力损害(裂缝)的特征。野马完全没有这种损害。到目前为止,古代马匹上的这些损害不会早于公元前5世纪。[382]有关马匹驯养最早的、清楚的、可确定年代的文本和艺术证据可追溯至公元前3千纪末期,而带有明显与乘骑或牵拉有关的手工艺品的马墓穴的证据,其年代更靠后,大概不会晚于公元前2千纪末期,那时在近东、欧亚大草原和希腊,马匹被广泛用于战车。因此,关于骑马的可靠的文本或艺术证据不会早于公元前2千纪末期。[383]

古典时代有许多作家相信曾经有过原始的黄金时代,那时没有侵略,也没有仇恨。拉丁诗人奥维德是其中之一:“没有人施加惩罚,没有任何法律,人们坚持信念,做正确的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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