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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语言的出现及战胜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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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期人类不是一次而是三次甚至四次迁往新大陆。一些学者认为其中包括美洲印第安人的“早期登陆”(可能早至2.6万至3.4万年前)、美洲印第安人的“晚期登陆”(1万至1.2万年前),以及爱斯基摩人和纳—德内语族人的迁徙(7000至1万年前)。但是尴尬的事实仍然是,没有直接的考古学证据支持这些更早的年代。到公元2000年在美洲仅仅发现了三十七具1.1万年前的遗骸。[160]

令美洲早期人类的考古学证据处境更加尴尬的是,在阿拉斯加没有比1.2万至1.5万年前育空地区东部蓝鱼洞穴更早的年代确切的遗址。[161]然而,白令地峡两侧有许多共同特点,这是毫无疑问的。其中一点是“西北薄刀片”传统,那是一种特殊类型的楔形薄刀片,用白令地峡常见的特有石芯制成。[162]这些石芯与一处叫作德纳里的遗址联系尤为紧密,F.哈德雷·韦斯特认为它是久克台文化最东边的基地,在阿拉斯加至少分布有二十处。(德纳里峰位于阿拉斯加腾戈湖及其周边地区。)久克台文化不早于1.8万年以前,而德纳里在8000年前消失。[163]来自宾夕法尼亚西部梅多克罗夫特岩棚的证据也证明,早期人类在1.2万至1.8万年前横跨白令陆桥。通过对这里八处不同地方的骸骨进行测算,可推算至公元前1.1万至前1.7万年之间。南美洲最南端、“迁徙之路的终点”火地岛约公元前9000年存在早期人类这一事实也为它提供了证据。然而梅多克罗夫特的年代测定仍然存在疑问,因为骸骨由于煤的存在而腐化,使它看上去比实际更久远。

表面上看,早期人类发现新大陆似乎不该归入“思想”的范畴,但是有三条理由证明它应该被包括在内。第一,克服寒冷是早期人类能力的重大进步。第二,新大陆与旧大陆的隔绝历时漫长,并且从相当早的时期就已经开始(假定为1.5万年前至公元1492年,历时1.45万年,古斯堪的纳维亚人与美洲接触的可能性可以忽略,因为它以失败告终),两地的平行发展为比较不同思想的发展方式和顺序提供了一次绝佳的自然实验。第三,正如我们即将解释的,这种隔离为语言的发展提供了关键的线索。

如前所述,乔治·夏勒指出,狮子在没有语言帮助的情况下可以相当成功地以群体形式捕猎。因此,我们不能断定当人类开始从事大型捕猎活动时必定已经掌握了超乎雏形的语言形式。而另一方面,早期人类没有语言就能够制造标准的工具、洞窟画或珠子,看起来非常不可能。但这些都是推测。是否有更直接的证据呢?

我们必须考虑到,作为研究基础的许多古代人类的头骨承受着岩石和黏土的压力在地下埋藏了200万年之久。所以,它们现在的形状不仅是由原始的形态决定,而且受几百万年压力的影响。然而,即使考虑到这些(非常重要的)附加条件,我们也可以做出如下判断。对今天人类的现代研究表明,大脑中主要有两片区域负责语言:布洛卡氏区和韦尼克氏区。布洛卡氏区位于左半脑靠前且中间偏上的位置。这片区域受到损伤的人一般会失去部分词汇能力。韦尼克氏区比布洛卡氏区稍大,也位于左半脑,但在其后方,也是中间偏上的位置。韦尼克氏区的损伤会影响理解力。[164]当然,大脑中与语言相关的部分不只包括这些。然而,对能人的研究表明最早的人科动物大脑中有布洛卡氏区,但南方古猿则没有。没有布洛卡氏区的猩猩科类人猿无法发出任何人类的声音,研究进一步发现它们无法有意自发地控制语音信号:例如,它们无法抑制见到食物时发出叫声,即使知道不发出声音对它们有利。[165]而另一方面,20世纪晚期的几次实验表明,黑猩猩具有初期的语言能力,因为虽然无法讲话,但是它们能够学会美国手语。有些人认为,这表明语言能力非常古老。[166]

与这种推理相一致,在以色列斯胡尔和卡夫泽发掘出的年代为9万至9.5万年前的头骨中,每一块都有完整的现代喉前声道:“这些人科动物可能会讲话和使用语言。”[167]古生物解剖学家也找不出理由证明早期人类不能掌握现代语法。[168]这说明能人已经形成了一种比黑猩猩和大猩猩发出的约六七种相互区分的叫声更复杂的语言,但仍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完整的语言。

古生物学遗址中找到的唯一的舌骨(通过肌肉与下颌相连,在说话中起重要作用)是1983年夏天在以色列海法的迦密山的凯巴拉洞穴中发现的。这里发现的骨骼年代为6万年前,被称为莫斯特人,即尼安德特人。特拉维夫大学的B.阿伦斯堡称,这种人类的舌骨“与现代人类舌骨的构造和大小类似”,“为尼安德特人的说话能力提供了全新的解释……从解剖学的角度看,凯巴拉的莫斯特人似乎与现代人一样具备说话的能力”。[169]2004年发掘于西班牙的尼安德特人耳骨显示,“他们的听觉能够捕捉到与人类的说话频率相同的声音”。

通过对工具及早期人类、灵长类和其他哺乳动物行为的观察,我们可以做出其他一些关于早期思想的推断。其中一项与石器工具的标准化有关。石器工具的标准化在没有语言的情况下可能发生吗?一些古生物学家提出疑问。他们认为,老师在将新工具的准确形状教授给学生时是需要语言的。同样,复杂的亲属系统的发展也需要完善的语言来描述不同亲属之间的关系。一些像黑猩猩和大猩猩一样的灵长类是有基本亲属系统的,兄弟之间及母子之间偶尔能够辨认出彼此,但并没有得到高度发展,而且前后不一致、不可靠。例如,大猩猩的“家庭单位”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亲属群体。

2002年,一项与众不同的证据被公之于世(这在前面不同的情境下提到过)。德国莱比锡马克斯·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由斯万特·帕博带领的队伍在这年8月宣布,他们在一种与语言相关的基因中发现了两次大约发生在20万年前的重要突变,然后这两种突变在解剖学意义上的现代人类向外迁徙并开始大范围在地球居住的同时扩散到了整个人口。这种改变可能对现代人类说话能力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170]莱比锡的研究者称,突变的基因赋予早期人类更好地控制脸部、嘴部和喉部肌肉的能力,“因此可能给他们提供作为语言基础的一系列丰富多彩的新声音”。研究者并不十分清楚这种被称为FOXP2的基因在人体中究竟起了什么作用,但是所有的哺乳动物可能在胎儿发育期就有了这种基因的不同版本,表明它发挥了一种或多种重要功能。[171]在《自然》杂志发表的一篇论文中,研究者称,使人类与黑猩猩分化的基因突变出现在相当近期的进化中,然后迅速扩散,在五百至一千代的人类遗传中完全代替了更为原始的基因,历时一万至两万年。如此迅速的扩散速度表明这种新型基因具有非常明显的优势。

比语言何时出现更具争议性的是对早期语言进行重构的尝试。乍一看,这是一个离奇的想法(书写产生之前的语言如何能留存在考古记录中?),许多语言学家也这样认为。然而,这并未阻止其他同行继续研究的步伐。无论其科学价值如何,他们都留下了生动而可读的成果。

一种观点认为,语言从非洲南部某些部落(例如桑族或哈德扎族)的咂嘴音中产生,在开放的大草原上,捕猎者使用咂嘴音能够在交流信息的同时不把猎物吓跑。另一种观点是语言产生于30万至40万年前,甚至175万年前早期人类有节奏的哼唱中。最初,这些声音是一个部落中的男性用来吸引另一部落中女性的“远距离的呼喊”(就像某些种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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