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恋爱中的骗子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章节列表 下一页

这时嘘了一下,他们踮着脚走过一条铺了油地毡的吱嘎作响的走廊,进了她的房间,她把灯打开,关上了身后的门。
  她去看了看那个婴儿,婴儿躺在一张黄色的婴儿床中间,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上面盖着东西。离婴儿床不到六英尺远,顺墙摆了一张双人床,看样子还算干净,按说沃伦就要在这张床上享乐。
  “我只是想确认她在呼吸。”那个女孩解释道,一边从婴儿床那里转过身;接着她看他数了正确张数的英镑和面值十先令的钞票放在梳妆台上。她关了吊灯,留下床头的一盏灯,然后就开始脱衣服,他在紧张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时,眼睛却在看着她。她的棉内裤廉价得让人同情,她的褐色xx毛让她的金发露了馅,她的腿短,膝盖那里有点粗,除此之外,她还可以。当然她岁数不大。
  “你对这有没有喜欢过?”他们动作笨拙地躺到床上后,他问她。
  “呃?你什么意思?”
  “嗯,只是——你知道的——过上一阵子,肯定太那个了,让你不能真正——”他话说一半尴尬地停了下来。
  “哦,不。”她让他放心,“嗯,我是说很大程度上得看是跟谁,可我不是——我不是块冰还是怎么样,你会看出来的。”
  结果,她因为他而成了一个真正的女孩,她表现出来的魅力和让人感到鼓舞这两方面,都完全出人意料。
  她叫克丽斯汀·菲利普斯,二十二岁,来自格拉斯哥,已经在伦敦待了四年。那天晚上后来,他们坐在那里抽着烟,喝一瓶没冰冻过的一夸脱装啤酒时,她跟他说了些话,他知道如果他全盘相信,那就是容易上当。尽管这样,他还是想不抱成见。即使她说的话多数都在意料之中——例如,她解释说要是她愿意去哪间“俱乐部”当“舞女”,根本不用当街头女孩,可是她拒绝了好多次那种邀请,因为“所有那种地方,都是宰人的破地方”——但是还有别的随随便便说的话,会让他温柔地搂紧她,例如这时,她说她把小孩起名为劳拉,“因为我一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女孩名字。你不觉得吗?”
  他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她说话几乎不带苏格兰口音:她肯定认识了很多美国人、士兵、水手和偶尔堕落的平民,以至于他们进攻并且打劫了她的英语。
  “哎,你是靠什么生活的,沃伦?”她问道,“家里汇钱来吗?”
  “嗯,可以说吧。”他就再次解释了富布赖特项目。
  “是吗?”她说,“你得聪明才可以吧?”
  “哦,不一定。在美国,做什么都不再需要很聪明了。”
  “你跟我开玩笑吗?”
  “不完全是。”
  “呃?”
  “我是说,我只是跟你开一点点玩笑。”
  她沉思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她说:“嗯,我希望我多上了几年学。我希望我够聪明,能写出一本书,因为我可以写本很不一般的书。知道我会起什么书名吗?”她眯起眼睛,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正式的文字,“我会起名叫《这就是皮卡迪利》。因为我是说,人们并不是真正了解这儿的事。哈,天哪,我可以跟你说些事,让你会——嗯,算了,不说了。”
  “……嗨,克丽斯汀?”又过了一会儿他说,当时他们又回到了床上。
  “呃?”
  “想不想我们都来讲讲自己的人生?”
  “好呀。”她带着小孩般的急切说,他只得不好意思地又跟她解释自己只是跟她开个小玩笑。
  第二天六点钟,婴儿的哭声把他们都吵醒了,可是克丽斯汀起了身,跟他说他可以再睡一会儿。他又醒来时,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这里隐隐有化妆品味和尿味。他能够听到隔得不远的几个女人说说笑笑的声音。除了他要起床,穿好衣服,想法离开这儿,他不知道自己按说还要怎样做。
  后来克丽斯汀来开门问他想不想喝杯茶。“要是你收拾好了。”她说着小心递给他一杯热茶。“干吗不出来见见我的朋友,好吗?”
  他跟着她走进一个厨房跟客厅连在一起的房间,从那里的窗户望出去,是块野草丛生的空地。一个又矮又壮的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那里熨衣服,插头插在天花板的一个插座上,另外一个跟克丽斯汀岁数差不多的女孩躺靠在一张安乐椅上,她穿了件长度及膝的浴袍,脚上是拖鞋,早晨的阳光把她漂亮的光腿照得亮亮的。一面带框的椭圆形镜子下方,烧煤气的壁炉在嘶嘶作响,到处弥漫着蒸汽和茶的好闻味道。
  “沃伦,这是格雷丝·阿诺德。”克丽斯汀说的是熨衣服那个女的,她抬头看,说她很高兴认识他。“这是艾米。”艾米舔了下嘴唇,微笑着说:“嗨!”
  “大概再过一分钟,你就能见到孩子们了。”克丽斯汀告诉他,“格雷丝有六个孩子,我是说格雷丝和阿尔弗雷德有六个孩子。阿尔弗雷德是这家的男人。”
  沃伦呷着茶聆听着,并适当地点头、微笑、问话,他能够一点点把各项事实拼起来了。阿尔弗雷德·阿诺德是个室内油漆匠,要么应该说是“油漆匠兼装修工”。有那么多孩子要抚养,他和他妻子把房间租给克丽斯汀和艾米来让收支平衡,他们也完全知道两个女孩以何为生,所以,他们可以说成了一家人。
  曾经有多少个文雅而焦虑的男人,第二天早上坐在这张沙发上,看着格雷丝·阿诺德的熨斗轻巧地滑动,难以抗拒地被阳光照到的艾米的腿部奇观所迷,听着三个女人说话,心里在琢磨多快才可以走掉,这样的男的有多少?但是沃伦·马修斯根本没什么家好回,所以他开始希望这个与人交往的愉快时刻可以拖得久一点。
  “你的名字挺好,沃伦。”艾米跟他说,一边把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我一直喜欢这个名字。”
  “沃伦,”克丽斯汀说,“你能留下来一起吃早餐吗?”
  很快,他们围坐在一张干净的餐桌前,每人一片抹了黄油的吐司,上面还有个煎蛋,又端上了更多的茶,他们都吃得斯斯文文,好像是在一个公共地方。克丽斯汀坐在他旁边,吃饭中间有一次,她小心地捏了一下他空着的那只手。
  “你不着急走的话,”格雷丝在把盘子摞起来时,克丽斯汀说,“我们可以去喝杯啤酒。酒吧再过半个钟头就开门。”
  “好啊。”他说,“可以啊。”因为他最不想的,就是急着走掉,即使六个孩子早上在街上玩了以后全回来了,每个都轮流想坐到他大腿上跟他逗着玩,把他们沾有果酱的手指往他的头发中间插。这几个小孩又是吵闹,又是尖叫,都是活力充沛的样子。年龄最大的是个聪明的女孩,名叫简,奇怪地长得像是黑人——肤色浅,却是非洲人面相,头发也是——她从他那里往后退时,笑得咯咯响,她说:“你是克丽斯汀的那位吗?”
  “我当然是。”他告诉她。
  他把克丽斯汀一个人带到街角的酒馆时,的确感觉很像是她的那位。他喜欢她走路的样子——她穿了件新的褐色雨衣,领子掀起,围着她的面颊,根本不像是个妓女——他也喜欢在那间褐色的屋子里,她挨着他坐在那条皮长凳上,靠着墙,那个房间里的一切——就连照进来的灰尘飞舞的道道阳光——都浸透了啤酒。
  “哎,沃伦,”过了一会儿她说,一把亮晶晶的杯子在桌子上转动。“你想留下来再住一晚上吗?”
  “嗯,不,我真的——问题是我付不起钱了。”
  “哦,我不是指那个。”她说着又捏了一下他的手。“我不是指钱,我是说——你就留一晚上呗,因为我想让你留下来。”
  一个年轻的妓女主动提出免费献身,不

上一页 章节列表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