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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这么近有这么多的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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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人们前来提供情况等等。
  有两点是肯定的:1)人们己经不再关心其他人出了什么事;2)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能引起真止的变化。看看发生的一切。但对我和斯图亚特来说,什么也不会变。我是指真止的变化。我们两人都会变老,你已经能从我们脸上看出这一点,比如说,我们早晨起来盥洗时,就可以从梳妆镜里看到。我们周围的某些事物会有所改变,变得更容易了,或变得更难了,非此即彼。但没有什么会从此真变得迥然不同的。我相信这一点。我们已经做了决定,我们的生活也已经启动,它们就会不停地转啊转,直到转不动为止。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么样呢?我是说,如果你相信这个,却又老是掩饰它,直到有一天发生了某件事,注定要改变点什么的事,但你最后还是发现什么也不会改变,这又怎么样呢?同时,你周围的人还是照常说话做事,就好像你还是昨天的你,要么还是昨夜的你,或者是五分钟以前的你,可你确实正经历着一场危机,你的心都觉得碎了……
  往事已模糊了。早年的事真好像演过的一场电影。我甚至不敢肯定我记得发生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有一个女孩儿,她有母亲也有父亲——父亲开一家小咖啡店,母亲在店里当女招待兼出纳——这女孩儿像做梦似地上完了小学、中学,而后,一两年后,进了秘书学校。后来,过了好久——中间的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呢?——她在另一个城市的一家电子零件公司当了接待员,认识了一位技师,他邀她约会。最后,她明知道这就是他的目的,她还是让他诱骗了自己。她当时对这诱骗就有一种直觉,一种先知,但后来,无论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了。过了不久,他们决定结婚,但过去,她的过去已经消逝了。未来怎么样,她不能设想。每当她想到未来,她就微微一笑,好像有个秘密。有一次,他们结婚大约五年后,大吵了一架,为什么吵她现在记不得了。他对她说,总有一天这种事情(他的用语:“这种事情”)会以暴力解决的。她记住了这句话。她把这句话藏在了什么地方,后来就开始一遍一遍大声重复。有时,她整个上午都跪在车库后面的沙箱里,和迪安以及他的一两位朋友一起玩儿。但每到下午四点,她的头就开始疼。她抱着额头,疼得昏头涨脑。斯图亚特叫她去看病,她去了,大夫对她的热切关注让她心满意足。大夫给她推荐了一个地方,她就到那儿呆了一段时间。斯图亚特的母亲连忙从俄亥俄州赶来照看孩子。但她,克莱尔,却破坏了一切,几个星期以后,她又回来了。他母亲搬出了他们家,在城市的另一头租了套公寓房,在那儿住下等着。有天夜里在床上,他俩都快睡着了,克莱尔告诉他,她在门诊部听到一些女病人谈论口淫的事。她想这种事他没准爱听。斯图亚特听她这么说很高兴。他摩挲着她的手臂。他说,会好起来的。从现在起,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将不同,都将更好。他已经得到了提级和相当不错的提薪。他们甚至又买.了一辆新车,旅行轿车,她的。他们要在此时此地好好享受一下。他说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可以放松一下了。在黑暗中,他继续摩挲着她的手臂……他仍然一如既往地玩滚木球和打牌。他仍旧和他的三个朋友出去钓鱼。
  那天晚上发生了三件事:迪安说他学校里的孩子们告诉他,他父亲在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样的尸体?”迪安问。“是个女孩儿吗?”
  “是的,是个女孩,是个姑娘。后来我们就给警察打了电话。”斯图亚特看看我。“警察说什么?”迪安问。
  “他说由他处理。”
  “那尸体什么样?可怕吗?”.
  “话够多的了,”我说。“洗你的盘子去,.迪安,没你的事儿了。”
  “它什么样嘛?”他坚持要问。“我想知道。”
  “听见我的话了吗?”我说,“你听见了吗,迪安?迪安!”我想摇他,我要把他摇哭为止。
  “听你母亲的话,”斯图亚特轻声对他说。“就是具尸体,没别的。”
  我正在收拾桌子,斯图亚特从背后走过来,碰了碰我的胳膊。他的手灼热无比。我吃了一惊,差点摔掉一个盘子。
  “你怎么了?”他说,放下手。“克莱尔,怎么回事?”
  “你吓了我一跳,”我说。
  “我就是想吓你一跳。我是可以碰你,又不让你吃惊的。”他微笑着站在我面前,想捉住我的目光,然后他用一只胳膊楼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抓住我空着的手,把它放在他内裤的前面。
  “别这样,斯图亚特,”我挣脱开。他退后一步,打了个榧子。
  “见鬼去吧,”他说,“你要这样就这样好了。不过记住。”
  “记住什么?”我急促地问。我看着他,屏住呼吸。
  他耸耸肩。“没什么,没什么,”他说。
  发生的第二件事是,那天晚上,我们正看电视,他坐在皮制活动躺椅上,我坐在沙发里,围着毯子,拿本杂志。房间里只听得见电视声,节目当中,有个声音插进来说,那受害的姑娘身份清楚了。详情将在十一点新闻节目里播出。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几分钟后他站了起来,说他去拿睡前酒。我要不要?
  “不要。”我说。
  “我自己喝没什么,”他说,“但我想还是问你一句。”
  我看出来,他隐隐觉得受了伤害,便把目光避开,同时既觉得羞惭又觉得很生气。
  他在厨房里呆了好一会儿,但新闻开始时,就端着酒回来了。
  播音员先重复了一遍四个本地人发现尸体的故事。接着,电视台播放了那故娘的中学毕业照,那受害的姑娘身份清楚了。详情将在十一点新闻节目里播出。
  我们互相,她是个黑头发、圆脸、嘴唇丰满圆润的姑娘。随即放了姑娘的父母进殡仪馆辨认尸体的录像。他们神情呆滞、悲伤,从人行道缓缓走上台阶,有个穿黑礼服的人正站在那儿等着为他们开门。接着,似乎只过了几秒钟,就好像他们刚走进门,就转身又出来了似地,电视接着就演这一对夫妇离开了大楼,女的哭着,用手帕捂着脸,男的停了好久才对记者说,“是她,是苏珊.我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希望他们能在这个人或这些人再干这种事之前抓住他。这样的暴行……”他在摄影机前无力地比划着。然后这对夫妇走进一辆旧车,加入了午后的车流。
  播音员接着说道,这位姑娘,苏珊?米勒,在我们城市北面120英里远的萨米特市电影院作出纳。那天下班后,一辆新型的绿色轿车停在电影院前。据目击者说,那姑娘似乎在等什么人,车来了,她就走了过去,并钻了进去。这使警方怀疑开车人是一个朋友或至少是熟人。警方想找这辆绿色小轿车的司机谈谈。
  斯图亚特清了清喉咙,往椅子后面靠了靠,喝了一口啤酒。
  发生的第三件事是,新闻一完,斯图亚特就伸懒腰,打哈欠,然后看看我。我站起身,在沙发上为自己铺了个床。
  “你在干嘛?”他问,大惑不解。
  “我不困,”我说,避开他的目光。“我想我还得再呆会儿,读点什么才能睡。”
  我在沙发上铺了一条床单,.他盯着我看。:我要去取枕头,他站在卧室门口,挡住了路。
  “我再问你一次,”他说,“你这么做到底是要干什么?”
  “今晚我需要一个人呆呆,”我说,“我需要时间想想。”
  他呼出一口气。“我觉得你这么做,是在犯一个大错误。我觉得你最好再想想你是在做什么。克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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