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4

“哦？竟有此事？”龙宣浩挑了眉毛，眼光望向静静立着的苏云熙，又转向宁莹然。

“回禀皇上，”宁莹然笑了一下，走上前去，“德妃姐姐说得不错，是有这样的事情。韩婕妤其人，如今还被臣妾关着呢。这案情嘛，臣妾也都已经清楚了呢。”

“事情查得如何？”见宁莹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龙宣浩出声问道。

“臣妾本打算今日向皇上详细禀告这事，谁知道德妃姐姐已经早早请到了皇上，还有这许多的姐妹，真是有劳德妃姐姐了呢。”宁莹然笑眯眯地对龙宣浩说着，不着痕迹地睨了德妃一眼，继续道，“不过这件事情，中间怕是有些误会呢。”

“误会？”德妃缓缓踱到宁莹然的旁边，轻声道，“怎么每次交办贤妃妹妹的事情，几乎都是误会呢？本宫记得这件事情可是罪证确凿的。”

听出德妃话中有话，知道她在暗示自己上次帮助苏云熙的事情，宁莹然也不恼怒，仍是淡淡笑着。她走到钱亭亭身旁，轻轻问道：“昨日里，钱才人的证词言之凿凿，想必今日是不会轻言更改的，对吗？”

“臣妾当日句句实话，不敢隐瞒。”钱亭亭轻垂了头。

“昨晚贤妃妹妹审讯韩婕妤，本宫一直都在其侧，不如本宫来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皇后急急地抢着说。

龙宣浩望了一眼静默的宁莹然，见她表示默许，这才转向皇后道：“说吧。”

“都说那画像是韩婕妤入宫之后仍然妄想和宫外男子私通才绘制的，对吗？”皇后缓缓转身，来到德妃面前，将一直握在手上的画儿徐徐展开，“秀女入宫是在今年的正月十七，当时韩婕妤也在其中，今日也才是九月十一……”

“皇后娘娘怎么又说到那秀女入宫的事情上去了呢？”德妃冷冷一笑，不屑地将皇后的话打断，“莫非皇后娘娘忘记了咱们正在讨论的事情是什么吗？”

“怎敢忘记？”皇后粲然一笑，将画像转向德妃道，“德妃妹妹看仔细了，这画像上韩婕妤身后满天飘舞着的可不是梅花的花瓣吗？试想这刚进了九月的天气，宫中什么地方会开梅花呢？”

“梅花？！”德妃猛然一惊，急忙抬头细看，听到养心殿上一片抽气之声，不由急忙出声道，“不过是些星星点点罢了，如何能看得出来是梅花？皇后娘娘可真会说笑！”

“说笑？”皇后带着满脸的笑容，清晰地说道，“这星星点点的梅花确实看得不太真切。但那画像上，韩婕妤手中这枝清晰可见花蕊和花瓣的花儿，德妃妹妹可看得清楚？”

“啊？”听了皇后的话，德妃猛然一愣，细细端详着画像，发现画像之上果然如皇后所说，韩双雨怀抱中那束花确实清晰可见其脉络，确是梅花没错。

“所以说，臣妾认为此案是个误会。因为这画像根本就是韩婕妤在入宫前所绘制的。”皇后得意地扬了扬眉毛，眼光扫过全场，最后转向龙宣浩，“皇上您以为呢？”

“皇后说得有理！”听了皇后的话，再看德妃的神情，龙宣浩也大约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沉声回道，“只怕这是误会罢了。”

“误会吗？”从皇后手上将画像接过，德妃低低沉吟，片刻之后，忽然出声道，“若是入宫之前绘制，为何那画像之上竟是色彩鲜艳，丝毫不像是去年的陈画呢？”

“不过是取了陈画之后的精心装裱而已。这，就恐怕是一些有心之人的有心之举了。”皇后望了一眼宁莹然，眼光扫过德妃，然后扫向殿上其他人身上，最后落在钱亭亭的身上，“不知钱才人对此事有何看法呢？”

“臣妾，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啊。”钱亭亭早已脸色青白，这会儿又见皇后将话锋转向自己，不由扑通一声跪下，急急辩解着。心中却苦不堪言，这下好了，罪名反是落到自己身上来了。看来自己无论是诬陷也好，被人指使也好，恐怕最后落到自己身上的结果都不会轻松。

钱亭亭心中已经是后悔不迭，却又不能说出实情。谁都不怪，就怪自己耳根子松软，听了杨心兰的几句话便被唬住，转而陷害自己的表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是这样吗？”龙宣浩扬眉望向宁莹然。

“皇后娘娘所言不差，皆是事实。”宁莹然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沉声回道。

“啊？”

大殿之上顿时嘘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