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万事俱休只为情 痴人自有痴人福（11）

蓝如歌沉声道：“母后，事已至此，还请您节哀保重身体才是。这是如雪自己的选择，相信这样比硬让她嫁往大正朝能更让她感觉幸福些，您难道不希望她能开心自由地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吗？”“可是，她自小生活在宫里，一直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着，从来没有吃过苦的，以后跟着那个齐玉生流落民间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她受得了那些罪吗？”秦王后低泣道。“受不了也得受！”蓝正阳不待蓝如歌答话，气呼呼地抢先说道，“她自己选的路自己走，自己造的罪自己受！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这么有骨气有主见，以后永远不要再回宫来乞求我们的宽恕和怜悯才好！”“可是，可是，她就这么出去叫我如何能放心？”秦王后喃喃说道，“大正朝那边我们又如何交代？”蓝正阳叹息一声，他对如雪这个女儿的疼爱与不舍不比秦王后差分毫，可事到如今他们的首要工作不是去追究如雪的罪责和讨论她在外面究竟能过什么日子的问题，关键在于秦王后后半句话：如何向大正朝交代。于是他接着说道：“如歌，把你的想法讲给母后听。”蓝如歌依言将下午他与林月湖商量许久得出的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缓缓道来。秦王后起先有些惊骇，自己苦思一阵后也觉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一时心中酸痛满溢无法自持，只是默然无语地听着蓝正阳与蓝如歌商议细节。良久，父子二人终于确定下来，蓝正阳回御书房拟旨，秦王后着小平子带一干太监去各宫放出风声，同时传召王春来等一干太医入宫觐见令其接受一套说辞，而蓝如歌出去亲见李少安将旨意先透露给他，让他立即凭国王亲笔印信去库房领取重金后亲赠潘定邦与李煜，好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在第二天朝会上听到正式的旨意时突然发难大闹朝堂……日暮时分，宫外外臣驿馆内，李少安目中噙泪一脸悲痛地叫手下抬进来两个沉甸甸的大木箱，当着潘定邦与李煜瓩的面前亲自将两个箱盖打开，登时黄亮亮耀眼的光线从箱中迸射出来，赫然是两箱足成的金锭，每箱五千两。潘定邦顿时眼珠子有些转不动了，他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几百两银子，就算为官二十年来不断钻营与搜刮，积累下来的家产一共也不过才四五万两银子，而五千两黄金在当时大约折合白银近八万两，他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挣这么多呢！李煜瓩身为皇子，对这些黄白之物当然是瞧不上眼的，所以他只是略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李大人，你这是何意？这似乎于礼不合吧？”李少安此时终于大放悲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潘大人，李大人，我西月国不幸啊，天大的不幸啊！冰月公主昨夜病情突然加急，宫里的太医们连夜汇诊至今天下午，却终究还是无力回天……公主，公主已经薨逝了！”“什么？公主薨逝了？”李煜瓩大惊，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连潘定邦都因乍闻这个突发的重大消息而不得不将心神从金锭上拉了回来，二人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起死死地瞪着哭泣不止的李少安。“这怎么可能？昨天下午见到公主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在骗人！”李煜瓩厉声喝道，从来温文尔雅一团和气的他第一次面现狰狞之色，浑忘了此时自己少卿的外臣身份。李少安见到李煜瓩一副吃人的模样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没来由得感到惶恐与害怕，腿脚一软就跌坐在地上，涕泪交流地呜咽道：“下官怎敢欺骗二位大人啊，呜呜……这个消息是方才王子殿下亲口告诉下官的，国王陛下明日早朝就要将公主薨逝之事昭告天下了啊！”原来，蓝如歌与林月湖之前商议良久也并未得出很好的结果，蓝如歌的提议是立即向大正朝退了这门婚事，将西月国今年向其进献的贡俸增加一倍，同时贿赂与拉笼潘定邦和李煜，让他们替西月国说些好话安抚大正朝的不满情绪。林月湖则觉得此举不甚妥当，眼看离八月十五日仅剩十来天，此时想要退婚大正朝还不得恼羞成怒，如果他们只是一味要人，只怕再增加数倍的贡俸也无济于事。两人最后一合计，只得祭出最绝的一招了，那就是对外宣称公主所染疾病突然加重不治身亡，之前西月国在这门婚事前一直表现得十分欣然顺从，如今不是公主不嫁，而是公主病逝无法再嫁，想来大正朝在西月国承受丧痛的时候，也不好强人所难过于相逼，只能彻底断了联姻这个念头。不过蓝如歌提议的拉笼迎亲使的手段还是要一并进行，务求争取更多对西月国有利的言论，做到让大正朝挑不出过多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