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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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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迪成功地主持完晚会的正式仪式之后,我终于有机会向她提出一些私人问题了。桑迪说,她二十二岁了,一直在团委下属的青年旅行社工作,她自己也很喜欢旅游,最想去的是苏联;她认为旅行是社会主义再教育的最佳途径,效果要远远胜过枯燥的报告。但她强调说这只是她的“个人意见”--这是东德通用的一种措辞,为的是和其他非个人性意见划清界限。眼看集体联谊会就要演变为一场私人茶话会时,她凑近我悄悄说,等到从这里毕业后成为团干部的那一天,她的第一要务就是大刀阔斧地改造青年团!

我的脸红了。原来桑迪,这位美丽的青年团员,她对待问题的尖锐态度丝毫不逊于我。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对我竟抱有如此的信任,而我不过是一个和她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代号“耗子”的陌生人。

我是不是应该对她说几句恭维话?我的头上开始不住地冒汗,心里小鹿乱撞。

“我、我上次--听、听到你唱、唱歌了,特别好听。”该死!我怎么又结巴了,偏偏又是在桑迪面前。说实话,在这学校的几百号人里,我只怕在她一个人面前出丑,真是造物弄人呀!她是不是看到我出汗了呢?她不会已经闻到我的汗味儿了吧?天啊,千万别让她弃我而去!

品尝美味的萨克森奶油酥皮派的时候,桑迪对我说,她的丈夫正在部队里服役。她结婚了!不光如此,组织上还规定有严格的纪律。冷静下来想想,我不由得黯然伤神,原来我只是在自作多情罢了!

我们的组织禁止不同国家的男女同志之间开展交往,但如果一对男女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呢?我没有再继续想下去。“美女蛇”是我们西德学员班上唯一的女生,她在家乡有一个关系稳定的男友,所以对其他男人自然也就敬而远之。

蒙古人民共和国在男女作风方面的纪律貌似要比西德更为宽松自由。从亚洲大陆那个社会主义国家远道而来的两位同屋,有自己代表团里的两位女性成员相伴左右。那两个女人三十岁左右,膀粗腰圆,像是从鲁本斯的油画上走下来的人物。她们的脸蛋红扑扑的,仿佛风尘仆仆的农妇;身上终日裹着一件黑色的人造革大衣,即使房间里暖气再足也不肯脱下来。我们相互间语言不通,无从知晓她们与我们的两位同屋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两个女人本来住在女生公寓,可干部学校开学三周后,她们就在男生宿舍里安营扎寨了。他们几个人还把房间里的衣柜变换了位置,挪到了我们和他们的床铺之间以遮人耳目。两个蒙古大汉的床紧挨在一起,屋子里再没有第二个可以用作屏风的衣柜了。隔音材料当然不属于我们的房间配备。

衣柜后面发生了什么,即使不懂蒙古话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况且他们本来就整天沉默寡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大概是那两个蒙古女人正在脱下她们的宝贝大衣,还有大衣下面的层层装备。接下来的动静,很难判断究竟是被子还是身体的摩擦。片刻后,急促的呼吸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呻吟。两个蒙古女人的叫床声此起彼伏,相互激发。显然,早在伟哥问世之前,蒙古的中年男性们就拥有相当惊人的持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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