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舞台（29）

永生难忘的岁月

1971年8月下旬，李荣欣等学员在成都集合，统一前往西藏。

青藏高原道路艰险，在汽车上颠簸了十几天后，学员们才抵达西藏东部的林芝。林芝海拔2900米，是3000米的高原反应的临界点。全体人员在林芝休整了两个晚上后，第三天全部换上解放牌汽车，直接驶往西藏首府拉萨。

李荣欣：把我们拉到西藏去干什么，当时也没人说，心中啥也不想。那时候的教育是，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当时就抱这种思想。

到达拉萨后，学员们被分到各个部队单位。李荣欣、郭进才等几人则留在西藏军区教导队，担任连队辅导班的印地语老师，教授他们一些简单的喊话，例如“缴枪不杀”“我们优待俘虏”等等。这时候的李荣欣掌握的印地语，已经足以让他简单地翻译完电影《闪闪的红星》。

李荣欣：当时学员中也有学得很不好的。摸底考试时，简单的会话都不行的也有。到西藏以后，他们到对外广播队实习，实习不合格的就走了，后来回到部队他们就退伍了。

郭进才：我们俩开始分到军区教导队。按照学的程度，李荣欣比我学得好得多。我都没有想到我能够留到教导队当教员。

1971年冬天，经过三个月的高原适应训练后。李荣欣等人调离军区教导队，前往距离拉萨千里之外的亚东边防区，负责对印度的广播工作。

亚东边防区在三个山口设有广播组，李荣欣被分到海拔最高的卓拉山口广播组。这里海拔4000多米，高寒缺氧，一年四季都要穿棉衣，环境十分恶劣。

刚到卓拉山口的时候，李荣欣他们很担心，晚上老睡不着。除了缺氧，最害怕的是外国兵前来摸营。当时中印边界最近的哨位只有36米，是世界上最近的。而且一些老战士也经常会讲一些外国兵摸营的故事，吓唬他们。

一周之后，李荣欣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双方哨兵一般都很谨慎，不会轻举妄动。而卓拉山口的恶劣环境，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这里一年有大半年时间被雪封山，每当日过午，山下涌来的云雾便将哨卡全部罩住。生活在其中的人就胸闷、头疼、恶心。

而且这里物质极度匮乏，山上寸草不生。所有的物品，都需要人从几十公里外的山下往上背。每年夏季，部队从亚东镇招募四五十名藏族民工，背运半个月左右，将物品送到山口。一斤物品的运费在当时值九毛多钱，相当于五斤大米。而李荣欣进西藏时津贴才十二元，新战士才八元钱。

由于物质匮乏，最好的时候，战士们能吃到一点山下背来的萝卜和土豆。或者用海带煮点黄豆。更多的时候由于气压低，饭都煮不熟。一天三顿大家只能吃夹生的大米饭和脱了水的干菜。这些东西吃多了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