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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我唯一不会妒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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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洗脑,你所有的言语和行为,都要和没表白过的时候一样,大大方方的,这样反而会让经理觉得你很特别,没因为表白失败就缠着他或者羞答答,说不定他还会想不明白你表白到底是不是真心,是不是耍他……你看,最关键的是让他开始琢磨你。信我,经验之谈,这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感情都起源于瞎琢磨。”
包括老何在内,对面所有人都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
恍惚间竟然感觉自己终于又是张小漫了,在美术馆对小叶等人指点江山,因为我恋爱小能手,她们每个人都这样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对我深信不疑。
这时背后传来掌声,打破了他们对我的个人崇拜。
滕真。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桌上一盘番茄炒蛋一盘杭椒牛柳,都快吃完了。
回头看他的时候,我不期然在他身后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映像。脸颊绯红的王平平,给我的爱情理论扇了狠狠的一耳光。
我不怪滕真用掌声嘲讽我。
如果我自己路过这里,看到如此形象的姑娘高声分析如何用策略俘获心上人,听到那句“经验之谈”,内心恐怕也会有一丝恶意浮现吧。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9点20了。
“我先走了,”我对老何说,“十点之前我得赶回去。”
他们喝得有点多,只有老何还清醒一些,感觉到我莫名其妙的低落,她站起身说要开摩托送我。
“你喝酒了千万别开车,会死人,”我顿了顿,苦笑出来,“这次是真的,经验之谈。”
我沿着小路走了半分钟,被初秋的风吹得清醒了不少,最后一丝惬意的微醺也散去了。
身后传来追逐的脚步声。
“诶,我有话问你,”滕真居然追出来了,“明明拉裤子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认了?”
这事儿能不能翻篇了,我跟你解释得着吗?
“就是我。”我头也没回,越走越快。
“是男厕所隔间里哭的那个姑娘吧,郝林看见过她。”
“你一大男人怎么那么八卦啊,是不是作业留得太少了,给你闲的?”
“但我觉得你不是为了帮她。你是为了帮张小漫吧?”
我终于停步,转身,看到滕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夜色中的滕真离我有些距离,和三十出头的样子重叠在一起,我有些恍惚。
“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滕真又流露出天然的优越感,“可能我就是闲的吧,毕竟学习也没什么难的。”
“是是是,您还是校园里最靓丽的风景线呢。”
“什么?”他对这个梗没什么反应,迷惑地看着我。
看来他不太记得和张小漫的初相识了,亏张小漫讲起来的时候满心雀跃。真是心酸。
滕真没有纠缠于我的嘲讽,继续问道:“你不相信那个姑娘的事情是张小漫说出去的?”
“不相信。”
“那你猜江河是怎么知道的?”他抱着胳膊,笑嘻嘻地看我。
我惊呆:“该不会是你说出去的吧!你也太贱了吧!你——”
“是张小漫告诉他的,”滕真打断我,“既然你为她们背黑锅,也应该知道一下真相。”
“不可能。”
滕真朝我走近了几步,站到了路灯下:“我们昨天踢完球一起去医院,江河和我讲了你们班发生的事,我立刻就猜到男厕所躲着的那女生是怎么回事了。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贱,我没说在厕所遇到你们了,郝林差点说出来,也给我阻止了。”
“本来说说就算了,江河非要说味道就是从他周围散发出来的,他必须要查清楚——其实是他自己先怀疑他同桌的。怪我嘴贱,我知道他喜欢张小漫,他和我说过,所以为了转移他注意力,别一直盯着这件事,我就开了个玩笑。”
滕真挠挠后脑勺,抬头看了看路灯:“可能这个玩笑开得不合适吧,张小漫有点急了。”
“你说什么了?”我问。
“我说,查什么查,谁都有可能,万一查出来是张小漫怎么办,”滕真尴尬地咧咧嘴,“郝林这傻逼还接了一句,说没错,江河自己不是也说张小漫最晚到的场边,等的他都急死了。”
我平静地看着滕真,内心已经飞起一脚踹在他脸上了。
他不说,我都能猜到后面的发展。
“张小漫就急了,说她离开班级的时候屋里还有人呢,”滕真叹口气,“江河立刻问她是不是自己同桌,她就不说话了,我一看惹祸了,就赶紧打圆场,最后还请他们吃饭。吃饭的时候他俩都好好的,我看张小漫还挺高兴的呢,我也以为江河把这事儿放下了,谁想到他那么缺心眼……”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如果是平常的状况,我相信张小漫应该开得起这个玩笑,不会急着为自己辩白的。”我说。
他问:“那昨天怎么就不平常了?”
因为开玩笑的是你。
“我问你,你觉得那样的情况下,张小漫被你们围攻,急得说漏嘴了,是她的错吗?”
可能我太严肃了,滕真也收起了轻佻的神情。
“不算。”他摇头。
“但也不至于这样就急了吧,我也听说过她的一些事,唉,肯定算不上坏人,不过小女生嘛……”
滕真的欲言又止里满满的都是不屑,而且是懒得谈论的不屑。我想起那个说起和他初相遇时眼里放光的女生,想起她如何小心翼翼地数着队列排位,等着他为自己在胸口别上校徽。
可曾想到他会一刀扎在她心窝里?
我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愤怒,手垂在身侧,微微地抖起来。
“听谁说的,梁圣美吗?”
“你也认识梁圣美?”滕真惊讶,“她是我幼儿园老师的女儿。”
当然认识。
她是我唯一承认的,比我好看的女生。
有梁圣美的地方我永远是第二名,成绩第二名,副班长,副大队长……现在的我实在记不清那时候的感受了,不过凭我作为成年人的阅历,我能猜到小时候的自己很不好受。
如果我相貌平平也就算了,她独领风骚,没人会有异议。偏偏我也不错,于是被从人群中拔出来,站到她旁边,与她比较,被众人品评。喜欢梁圣美的同学会对我嗤之以鼻说我东施效颦,讨厌梁圣美的同学会拿我当挡箭牌去攻击梁圣美,说我比她优秀多了——对于一直都蛮有自知之明的我来说,这种夸赞,比攻击还让人难堪。
命运的转角是小学五年级。梁圣美学长笛,去老师家里上课,老师家煤气罐爆炸,她无辜被波及,左脸颊下颌骨部分连通左耳和脖子的一侧严重烧伤。
梁圣美在医院躺了很久,经过了几次植皮手术,最后决定休学半年,在家中休养。
我那个年代的很多小学老师,脑子都缺根筋。她让我作为副班长,组织全班同学去看望她。我本能地拒绝,说她应该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却被老师当众批评,说我不关爱同学,对同学的苦难视若无睹,甚至幸灾乐祸。
大家都觉得我幸灾乐祸。或者说,我应该幸灾乐祸。
梁圣美在家中受苦,我在学校受审判。
没有人相信,我作为一个同样爱惜自己皮囊的女生,比任何人都能体会梁圣美的痛苦。
最后我还是拗不过老师,硬着头皮组织了大家,带着水果和玩具,浩浩荡荡一行人去了她家里。梁圣美家比我家大不了多少,有很多同学都进不了门。客厅采光不好,黑乎乎的,她妈妈在局促的客厅里招待了我们,把我们带去的礼物放在有些油腻的小饭桌上,而梁圣美到最后也没有露面。
梁圣美休学后,我是正班长,正中队长,硬着头皮挤出假笑,对着梁圣美的妈妈嘘寒问暖,说着新闻联播里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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