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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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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父亲为了阖闾父子呕心沥血,破吴扫越威震东南一境。若非父亲,阖闾便只能当他的公子光;若非父亲,阖闾也不会立夫差为嗣。谁知父亲对阖闾和夫差忠心耿耿,最终却被这人用一口“属镂”宝剑赐以自尽。一时间心中悲愁交集,恨意暗生。

      夫差轻叹了一声,道:“王弟,自从寡人得知你的下落之后,好生牵挂,今日能到姑苏,虽然是为质,但寡人却想委以重任,以念先相国之恩德。”

      众臣心中微惊,脸上显出悦服之色。原来夫差素来傲慢,从不认错,此刻能这么说,便是承认伍子胥的忠义,实则已是天照荒的暗承其过失了。吴王能够如此,可见吴国仍有其生机。本来,伍封与夫差的表兄弟关系吴臣近来方知,但夫差一直未曾对此说过话,谁也不敢真的当回事,但此刻夫差直称伍封为“王弟”,那是公然承任二人是表兄弟,得此一言,伍封在吴国的地位立时激升,可与众王子并肩。

      伍封心下恨意稍减,出班叩礼道:“外臣不才,不堪大王重用,只愿守先父故居,以尽质子之责。”

      伯嚭道:“大王,伍封虽然贤能,但毕竟是齐臣,为质于吴,既非我吴人,又怎好委以要职?不如厚秩养于伍府为妥。”

      王子地在一旁冷冷地道:“谁说非我吴人便不能委以重任?当年孙武便是齐人,却能助先王破楚。何况太宰也是楚人,偏能身居要职,别人又为何不能呢?”

      伯嚭语塞,他是楚国左尹伯却宛之子,伯氏被费无极谗害死于囊瓦之手,他便逃到了吴国,由伍子胥推荐给阖闾。数十年来任吴国要职,早已不当自己是楚人了。此刻王子地旧事重提,也是言之成理。

      伍封心感痛快,知道伯嚭拥戴王子姑曹,自然为王子地所不喜,因此出言讥讽,倒未必是真的相助自己。

      夫差不是蠢人,知道其中的奥妙,笑道:“人虽有地域之别,却不必以地区分,在寡人心中,凡效忠于寡人者便是吴人。太宰在吴国多年,建功无数,自然是吴人而无疑。”

      颜不疑出班道:“父王圣明,王叔是王室之亲,正是自己人,何况他名震天下,人称龙伯,有他在吴,越人必不敢轻视吴国。”

      任公子也出班叩请道:“龙伯的二位夫人分别是齐国和楚国的公主,龙伯在吴,齐楚二国必会善视吴国,因此大王用一龙伯,实则用了齐楚二国。”

      颜不疑道:“眼下楚国有助越之势,王叔既是楚王的姊父,对楚王又有救命之恩,若是王叔被父王重用,楚人必不会助越为恶。”他一口一个“王叔”,正是要处处突出伍封在吴国的超然身份。

      他们二人想是早已商议好了,一力要助伍封得到夫差重用,伍封之势大,便等于是他们的势力大张,因此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连那班吴臣也深以为然,纷纷点头。

      夫差点头道:“不疑和司寇之言,正合寡人心意。王弟眼下在吴为质,既然齐国能用吴质为官,寡人也当任齐质为官,才合礼数。今也赐王弟客卿之爵,顺便管一管军中执法,称为执令大将军。王弟出入仪仗与诸王子相列,来往宫中不禁,诸臣当以最尊之礼待之。”

      伍封叩谢,心知这执令大将军其实只是个虚名而已,手上无一兵一卒,不过自己初来乍到,也不可能指望夫差能将部分兵马交在自己手上。

      颜不疑和任公子虽然有些失望,但早以料到必会如此,各自称颂了几句,无非是大王圣明之类的话,退入班中。

      伯嚭道:“大王,这伍封是伍子胥之子,若用之为官,颇有后患,恐怕他会挟怨为祸,不可不防。”眼下伯乙伤重,他遍请国内名医,无人能保全其腿,昨晚又听王孙雄等说伯南在齐为盗的事,不消说,此子性命必定也坏在伍封之手,心中对伍封已经恨到了极处。夫差命群臣视伍封为王弟,虽然只是表面上的礼遇,并无实权,但他想要为二子报仇就大大艰难了,因此不管夫差是否高兴也定要出言阻止。

      夫差不悦道:“寡人与王弟有兄弟之亲,有何疑哉?何况先相国虽然获罪,只是失礼不敬之罪,而非不忠不义,王弟断不会败坏乃父之忠名。”他此言之意,实则提醒伍封不要怀恨在心,坏了他父亲的忠义。

      伯嚭忙道:“弑其父而用其子,取祸之道,天下人定会因此而论大王,以为大王之非。”他情急之下,说话便有些乱了章法,暗指夫差若用伍封为官,必让人觉得夫差杀错了伍子胥。

      夫差重重哼了一声,暗暗生怒,道:“舜杀鲧而用大禹治水,天下有谁说舜错了?太宰之言误矣。”

      王子地见夫差对伯嚭生怒,心忖这是最好的打击伯嚭之良机,忙道:“太宰年纪高大了些,说话不免有些不周处,父王请勿见怪。太宰为吴国效力多年,未必另有他意。不过太宰之子有些不成样子,不仅次子在齐国化名为叶小虫儿为盗,而且幼子又有些横蛮无礼,听说昨日不仅公然抗大王的旨意,甚至还以箭矢对着西施夫人,欲要加害。不知太宰为子所聘的夫子是何人?依儿臣之见,理应诛杀其夫子,以治其误人子弟之罪。”

      夫差惊道:“什么?为何小施儿未曾对寡人说过此事呢?”

      伯嚭脸色大变,还未曾来得及说话,颜不疑见机不可失,忙道:“王兄之言不错,此事昨日是儿臣亲眼所见,当时还有诸多朝臣在旁瞧着,实情正是如此。”

      夫差向众臣看了过去,众人心想,大王回宫必定会向西施问个究竟,因当时人多,故而都低下了头不敢乱说,以免言辞与他人不符,有欺君之嫌。不过谁也知道伯乙就算用个天做胆,也不敢伤西施,他命弓手以箭矢相对,多半是不知道西施与众多大臣与伍封在一起。

      夫差见众臣低头不语,怒哼了一声,喝道:“当时还有谁见到?”

      伍封和任公子忙出班道:“微臣当时也在,王子地所言不虚。”二人心中均大感快慰。

      王孙骆等人只好出班道:“臣等也见到。”

      夫差脸色铁青,“嘿”了一声,向伯嚭瞧了过去,伯嚭吓得免冠叩倒。

      王子姑曹道:“父王,这是太宰之子的恶行,太宰未必知道。”

      夫差沉吟良久,缓缓道:“此事寡人必会详察,然后处置,众卿都起来罢。”

      伍封见他竟然轻轻松松将此事搁在一旁,大为愕然。

      王子姑曹知道此事不可再纠缠下去,否则伯嚭必讨不到好去,忙道:“父王,后日便是新年,儿臣听不疑说起,越王勾践正秣马厉兵,想在明年伐吴,此事不可不防。”

      众人心中一凛,夫差忙问颜不疑道:“王儿这消息是否确实?”

      颜不疑道:“儿臣上月曾亲赴越国,打听到其中的消息,确实无误,此番越人攻我吴国,绝非仅想争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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