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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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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将军本为田氏族人,改姓孙氏仕吴,用兵更胜过田穰苴,可惜如今隐居,不知下落。”

      被离叹道:“孙将军自归隐之后,不知所踪,莫说是在下,便是伍相国在世,恐怕也觅不到他这结拜的异姓兄弟。”

      范蠡两眼如电,盯着被离,见他不似作伪,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

      被离忽笑道:“范大夫今日前来,用意莫非也与田恒一般?”

      范蠡笑道:“先生果然是智士,在下的用意,竟猜出了几分。不过,在下心想,孙将军在吴立有大功,既不仕吴,更不会仕越,在下就算寻到了他,他也不会随在下到越国去。”

      被离道:“也是,何况时已久了,孙将军若还在世,恐怕也有六七十岁了,又怎会再赴沙场?”

      范蠡点头道:“先生说的是。听说孙将军著有兵法十三篇,内含兵法之至理,当日吴王阖闾赞不绝口,先生可曾读过?”

      被离摇头道:“此书珍贵异常,得之者若能领悟其中妙法,必成天下名将,在下虽有缘得见,却不曾读过。在下本非武将,读来何用?”

      范蠡叹了口气,摇头道:“如此天下奇书,却随孙将军之隐居而不现于世,如今恐怕已与草木同朽,实在是可惜!可惜!”

      被离笑道:“如此奇书,以伍相国之贤,怎会让它埋没于世?”

      范蠡闻言眼中一亮,被离心中微震,忽地醒悟,苦笑道:“范大夫智计过人,在下竟中了大夫之计。”心道:“原来范蠡此次赴齐,是为了这部兵法。他说了半天,其实是想套问孙将军的兵法,是否送给了伍相国。”

      范蠡站起身来,深深一礼,道:“多谢先生指教!”

      被离还礼道:“大夫即便知道兵法尚在人世,又怎知在何处?”

      范蠡不答,施礼告辞,走在门边,回头道:“此书若在,必在齐地。”言罢大笑而去。

      被离心中狐疑,心道:“连我也不知道这兵法在哪里,范蠡又怎知在齐地?孙将军本是齐人,若要隐居,回了齐国也是常理。”转念又想:“孙将军行事便如用兵,又怎会让旁人猜到他回齐隐居?他改姓孙氏仕吴,便是要摆脱田氏,怎会回齐国来?范蠡恐怕猜错了。”

      他摇了摇头,起身解剑,将剑挂上床头。忽地心中一震:“范蠡是何许人物,怎会猜错?当日孙将军走时,曾将兵书赠送给伍相国。伍相国虽死,定是早将兵书交给了庆公主。如今庆公主与其子伍封正在齐国,这部兵书,必在庆公主手中!范蠡既说兵书在齐,定是知道庆公主和伍封在齐隐居!”

      被离忽地手心冒汗,心道:“范蠡是越人,都能猜到庆公主和伍封在齐国,伯嚭老奸巨猾,又怎会猜不到?”

      虽然他不认识庆公主和伍封,但这母子是伍子胥的亲人,被离与伍子胥交好,不禁耽心起庆夫人和伍封是安危来。

      正自耽心,忽然那驿官又来报:“晋国上卿赵老将军来拜访先生。”

      被离心中大奇:“今日出了何事,先是范蠡,如今连赵鞅也来找我,莫非也是为了孙将军的兵法?”忙起身迎接。

      赵鞅大踏步走了进来,笑道:“老夫这次来拜访,被离先生是否觉得有些意外呢?”

      被离迎上道:“在下感到意外的事,今日可不止这一件了。”

      两人相对大笑,施过礼后坐下。

      赵鞅道:“先生感到意外之事,是否指齐国新君继位呢?”

      被离心中暗暗佩服,姜是老的辣,赵鞅这人果真不简单,点头答道:“正是。”

      赵鞅笑道:“老夫却不觉得意外。这并非老夫比先生高明,而是知道了一个道理:如果田恒若想立公子骜为国君,公子高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国君,就只好乖乖地当他的公子高了。”

      被离听他一语点中要害,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赵鞅笑道:“这个道理,先生怎会想不到?先生意外的,恐怕是反正齐君死得不明不白,田恒何必非要立公子骜而非公子高?”

      被离又点了点头。

      赵鞅道:“此中缘由,老夫倒猜得出一二来。只因公子高与田氏有仇,而田氏对公子骜有恩。当年齐景公老年昏乱,不立长子,而立幼子晏孺子。又恐诸公子不服,便将诸公子赶到了莱邑与夷人同处,其中有一人便是与安孺子同母的公子无病。后来田恒之父田乞立了公子阳生为君,是为悼公。齐悼公杀了晏孺子,将诸公子接回临淄,因公子无病是晏孺子的亲兄,是以不接回都,故齐人都称无病为莱邑公子。公子无病为悼公所忌,不能回都,悒郁而终,公子骜便是公子无病之子。”

      被离问道:“莫非田恒与公子骜早有交情?”

      赵鞅道:“后来齐悼公为田恒毒死,悼公之子公子壬继位为君,是为简公。公子骜几番向简公上书,欲回临淄,简公坚决不允,还命人对公子骜说,若是公子骜能饮尽东海之水,方能回都。公子骜大为失望,终日与酒为伍,自号为‘莱邑酒徒’。公子骜的正妻是晏缺之女,人称晏夫人。晏夫人见丈夫如此,心中不忍,遂以省亲为名,回临淄见乃父晏缺。次日与晏缺同入公宫,求简公将公子骜招回。谁知简公竟看中晏夫人之美色,以赐宴为名,命人将晏缺灌醉,强行骗占了晏夫人,当晚晏夫人便在公宫中自尽,晏缺一怒之下,从此不朝简公。公子骜是以深恨简公,再不着回都之念,在莱邑品尝各国之酒,作《酒经》一书。田恒今日立公子骜为君,一是因他是晏缺之女婿,晏缺这人德高望重,虽无实权,在齐国却有极大的号召力;二是因公子骜深恨简公,即便知道简公之死与田氏有关,也不会有报仇之念。他的心中,恐怕反倒感激田氏为其妻报仇吧!”

      被离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中间有如此缘故!公子高定是知道先君简公之死,与田恒定有干系。杀其父而立其子,田氏不是自找麻烦么?是以公子高猜得出田氏怕他为父报仇,定会立公子骜为君,只好自行让位以避大祸。”

      赵鞅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当年田恒之父田乞助简公杀了鲍牧,立了鲍牧的堂弟鲍名之子鲍息为鲍氏之长,也是如此。”

      被离正疑惑伍子胥将儿子送入鲍家,而齐人为何会毫无疑问,便问道:“莫非鲍息与鲍牧不和,田恒才让他承继鲍氏?”

      赵鞅道:“正是。此事要从田乞立齐悼公说起了。其实田乞和鲍牧率兵入公宫,击败国高二家,将国夏、高张赶走后,鲍牧想按齐景公的遗意,立晏孺子为君,田乞却想立齐景公长子公子阳生为君。二人意见不和,未能有所决断。其时,鲍牧有个堂弟叫鲍名,是田氏的女婿,其妻便是田乞之妹、田恒的姑姑。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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