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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沙漠少女”梅瑞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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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还捕杀大象。他们手下共有一百多个背叛宗教的阿拉伯人和黑人奴隶。都是些凶残的、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记住这两个瑞典人:卡尔·詹森和斯文·马尔宾,都留着黄胡子,大块头,因为过一会儿我们还会碰到他们。
大丛林的中心地带,距离赤道不太远有一条大河流人大西洋。这条大河有一条人们尚且没有勘察过的支流,河岸上有一座用栅栏、鹿砦严严实实围起来的小村庄。二十间棕榈树叶盖顶的、蜂窝似的茅屋里,住着这个村子的黑皮肤居民。村庄正中六顶羊皮帐篷里则住着二十个阿拉伯人。他们抢来或者换来的象月都藏在这儿,然后每年两次。从水路运往廷巴克图①市场上出售。
①廷巴克图[Timbuktu]:马里城市。
有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正在一顶阿拉伯人的帐篷前面玩耍。她黑头发,黑眼睛,深棕色的皮肤,神情举止,一望而知是个地地道道的“沙漠少女”。她正忙忙碌碌给一个已经破破烂烂的“洋娃娃”编一条草裙子。“洋娃娃”是两年前一位好心的奴隶给她做的。它的脑袋用象牙雕制而成,身子则是鼠皮里面填了些草,胳膊和服用木头做成,上面打了眼儿,缝到鼠皮上面。这个“洋娃娃”丑,很破,也很脏,但是对于小姑娘梅瑞姆,它是世界上最美、最可爱的东西。这并不奇怪,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只能对它倾注自己的爱与信任。
梅瑞姆接触的人对她要么漠不关心,要么十分凶狠,无一例外。就拿负责照看她的那个又丑又黑的老女人玛布诺说吧,这个母夜叉牙齿掉得精光,又丑又脏,脾气特别坏,一有机会就扇她耳光子,甚至施点小小不言的“酷刑”——掐她,还用红火炭儿烫了两次她那细嫩的皮肉。还有酋长——她的父亲。她怕他比怕玛布诺还厉害。他经常平白无故地责骂她,骂够了就打,直打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只有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才有点儿快乐。她和“洋娃娃”吉卡玩儿,要嘛就采野花儿住头上插,有时候还用草打绳子。他们不管她的时候,她总是忙着干这干那。还总唱歌儿。无论多大的痛苦也泯灭不了她那幼小心灵里的快乐与甜蜜。但是酋长在旁边儿的时候,她绝对不敢吱声,只能把千般的柔情深深埋藏在心底。她怕父亲有时候简直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她也害怕冷酷无的“酷刑”——掐她,还用红火炭儿烫了两次她那细嫩的皮肉。还有酋长——她的父亲。她怕他比怕玛布诺还厉害。他经常平白无故地责骂她,骂够了就打,直打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只有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才有点儿快乐。她和“洋娃娃”吉卡玩儿,要嘛就采野花儿住头上插,有时候还用草打绳子。他们不管她的时候,她总是忙着干这干那。还总唱歌儿。无论多大的痛苦也泯灭不了她那幼小心灵里的快乐与甜蜜。但是酋长在旁边儿的时候,她绝对不情的大森林。凶残的林莽包围着这座小小的村庄,白天猴子吱吱喳喳,小鸟歌声婉转;夜晚则是食肉动物的天下,咆哮声、呻吟声、咳嗽声不绝于耳。是的,她害怕密密的大森林,但是更怕酋长。在她那幼小的心灵里,柯瑞姆曾经多次希望逃进可怕的丛林,永远不再看到总让她胆战心惊的父亲。
这一天,她正坐在首长的羊皮帐篷前面,给吉卡编草裙子,酋长突然走了过来。快乐的表情立刻从梅瑞姆的脸上消失。她缩到一边,赶紧给脸色铁青的阿拉伯人让路。酋长飞起一脚把她脸朝下踢倒在地上。小梅瑞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浑身颤抖,欲哭无泪。酋长恶狠狠地骂着她,钻进帐篷。那个幸灾乐祸的黑女人笑得前俯后仰,露出一颗令人作呕的大黄牙。
梅瑞姆断定酋长已经走了之后,又爬回到帐篷投下的那片阴影之中。她悄悄地躺在那儿,把吉卡抱在胸前,小小的身体因为阵阵抽泣而长时间地颤动。她不敢大声哭,生怕酋长听见再回来打她。在她那幼小的心田里,还有远比肉体上的折磨更令人心寒的痛苦,那就是一颗渴望被人所爱的孩子的心意识到爱已经永远抛弃了她。
在小梅瑞姆的记忆中,除了酋长与玛布诺的严厉和凶残,就只有一片空白。她似乎还模模糊糊记得有过一个温柔的母亲。不过梅瑞姆觉得,这也许仅仅是因为自己渴望那种永远得不到的爱抚而产生的幻觉。她把这种爱抚都毫不吝惜地给了吉卡。大概再也不会有哪个孩子像吉卡这样受宠爱了。小梅瑞姆对“孩子”的态度与父亲和老保姆对她的态度背道而驰。她简直把吉卡娇惯到了极点,每天都要亲上吉卡一千次。吉卡有时候也淘气,可是小妈妈从来不惩罚她,相反,她总是爱抚她。安慰她。她之所以这样,恐怕仅仅因为自己渴望爱。
现在,她把吉卡紧紧抱在胸前,渐渐地不再呜咽,终于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对着吉卡的耳朵,把心中的痛苦向唯一的知心人倾诉。
“吉卡爱梅瑞姆,”她轻声说。“为什么父亲不爱我呢?是我淘气吗?可我一直想做一个好孩子来看,我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刚才他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可我只是坐在帐篷前头给你编裙子,并没有干什么错事。难道我错了吗?吉卡。啊,亲爱的!我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吉卡,我真想死。昨天,猎人们抬回一只狮子。它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悄悄地溜过去捕杀毫无觉察的猎物了;它的大脑袋和鬃毛老长的肩膀再也不会把夜里到溪边喝水的羚羊、斑马吓得魂飞魄散了;它也发不出震天动地的怒吼了。狮子死了。猎手们把它抬进村的时候,人们都狠狠地打它。可是它并不在乎,它感觉不到人们的拳打脚踢,因为它已经死了。吉卡,等我死了,也感觉不到玛布诺和父亲的拳打脚踢了。那时候我就真正幸福了。啊!吉卡,我多希望自己已经死了啊!”
如果吉卡想规劝梅瑞姆几句的话,也被栅门外面传来的一阵争吵声打断了。梅瑞姆侧耳静听。怀着小孩儿特有的好奇心,她真想跑过去,听一听人们为什么这样大声吵吵。村民们已经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鱼贯而去。可是梅瑞姆不敢。毫无疑问,酋长在那儿,如果让他看见,一定又是一顿痛打,因此梅瑞姆只能一动不动躺在那儿,悄悄地听着。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人群沿着大街向酋长的帐篷走了过来。她把小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帐篷那面探过去。她没法儿拒绝吵闹声的诱惑。因为村子里的生活太单调、太枯燥无味了,她渴望发生点儿什么事情。她看见两个陌生人,都是白人,没有跟随从。但是等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从土著居民的谈话中,梅瑞姆听出他们还有一支相当强大的队伍,驻扎在村于附近。他们二位是来和酋长谈判的。
阿拉伯老头——酋长在他的帐篷门口迎接客人,对这两个陌生人端详了一会儿之后,眯细一双狡黠的眼睛。他们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互致问候、陌生人说他们是来收购象牙的。酋长哼了哼鼻子,说他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象牙。梅瑞姆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就在旁边那座茅屋里,上好的象牙几乎堆到屋顶。她又把头向前探了探,想看清楚这两个陌生人长得什么模样。哦,他们的皮肤怎么那么白!他们的大胡子怎么那么黄?
突然,那两个白人中的一个朝她瞥了一眼。她连忙缩回脑袋,因为她害怕所有的男人。可还是没有逃脱那人的一双眼睛。梅瑞姆注意到,他脸上掠过一种十分惊讶的表情。酋长也注意到了白人这种变化,而且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我没有象月,”他又说了一遍。“也不想做什么买卖。快走吧,现在就走。”
他跨上几步,把陌生人向门口推去。两个大胡子白人大声嚷嚷着表示抗议,酋长毫不示弱。威胁他们胆敢违抗,只能是自取灭亡。两个白人只好掉转身,离开村庄,立刻回他们的宿营地。
酋长向他的帐篷走了过来。不过他没有进去,而是径直走到羊皮“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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