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走到通向阳台的落地窗前。
樱慢慢拿开手,望着他的背影。
“对,对不起。”她小声说,一面缩到沙发的角落里。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午后的暖阳透过质地轻柔的白色窗帘洒在这焕然一新的房屋里,却也沉默。
一个小时内,樱一动不动地缩在沙发中,流川则默默无言地伫立在窗前。
这背影,在她看来仍然那样有力,但却明显的瘦削了,显得有些凄清。
樱咬咬嘴唇,下定决心从沙发上挪动下来,又一步一步挪到流川背后。
对方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对,对不起。”她慢慢伸出手,碰碰他的袖子。
流川像是触电般弹开胳膊,同时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如冰凌般锐利冷酷。
这表情在樱看来,还带着些许鄙夷。
流川枫大步向半楼上走去。
樱呆呆地望着他的肩膀。
自己,看来是真的没有脸面生活在他身边了。
她四周望望,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不知道被他放到了哪里。
不过,没有也无所谓吧?
樱擦擦眼睛,又看了看这所房子,那表情似乎要将看到的全部印在脑子中。
她向大门走去。
上得楼来,流川停在那间最大,也是最花心血装修的卧室门口,一脸愤慨外加倨傲地回过头。
愤慨和倨傲瞬间烟消云散。
她竟然没有跟过来!
无可奈何,他迈开修长的腿重新来到客厅。
已经空无一人。
“樱木小姐,您要去哪?”突然,传来屋外便衣女警的声音。
“白痴。”嘴里恨恨地骂着,流川枫的动作却有些手忙脚乱。
当他重新看到她时,刚才的闷气便轻而易举地被心疼代替了。
外面有些起风,樱茫然地睁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问她话的女警。
耳边的短发被吹得凌乱,却没意识去理一理。
一种不知名的压抑使她透不过气来,只能老人般弓着后背沉思。
“樱木小姐,快点进屋吧?您身体刚刚恢复,现在外面又冷。”便衣女警劝道。
樱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她身后的建筑。
“流川先生!”女警发现了流川,如同见了救星般喊道,“请您把樱木小姐带回室内好吗?”
这个请求不用重复第二遍,流川快步上前,几乎将樱扛起来抱了回去。
樱仍旧木然睁着眼睛。
看到这阵势,女警未免暗笑。
“上帝!日本人的思想还真是古怪!”她钻进车子继续执行自己的保护任务。
流川没好气地用脚关上大门,没好气地将樱扛到楼上,然后没好气地将她扔到新买的水床里。
新水床是讨人喜欢的蔚蓝色,正好与浅蓝色的窗帘、墙纸上的蓝色蒲公英相得益彰。
樱执拗地往下爬去。
流川动作凶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子,举过她的头顶扣下。
樱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气急败坏的乌黑眼眸。
都说蓝色能安神,但现在流川枫只感觉肺都要被面前这个白痴气炸了。
明明是你不对,到头来还要跑?!你是个白痴么!!这样想着,他的动作愈发粗暴。
樱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她只是咬着嘴唇不吭一声,任凭他像个疯子摇晃着自己。
突然,流川微长的黑发蹭过她的脸蛋,他压住她,脸深深埋在那海洋般的水床中。
“没人给我做饭。”他的声音很闷,隐隐约约竟然还带着点哭腔,“没人给我剪头发。”
樱浑身一震,她拼命睁大眼睛,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你这个大白痴!”流川的拳头锤在她的肩膀上,很轻,但是也很痛。
痛的,是她心脏某处,那个不可触及却又最柔软的地方。
樱慢慢伸出手臂,环抱住他肌肉发达的脊背。
“对不起,”她说,“对不起,我错了,狐狸君。”
晶莹剔透的眼泪如同碎水晶般滴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上,透过昏黄的灯光,折射出晶亮纯粹的色泽。
流川继续闷声闷气地埋怨,一面锤着她的肩膀,那动作像个心情差的孩子。
听他的埋怨,恐怕比刚从奥斯威辛集中营逃脱的囚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谁又能否认呢?
突然,他猛地扯下她的毛外套,顾不得扯断的扣袢,直接扔在地板上。
樱流着泪,原谅了他的粗鲁。
流川抬起头,眼睛有些红,却没有泪。
他轻轻吸吮着樱的脸颊,继而狠狠咬啮她的下巴。
樱忍耐地闭上眼睛,任他的唇游走在耳朵、脖颈。
流川急促的呼吸温热地拂着她已经痴迷的意识,她紧紧将他扼住,下定决心不再放手。
两个人如同少男少女般,动作笨拙却又极其认真,似乎想把这重新贴近的感觉牢牢记住。
樱安静,流川则有些浮躁。
他褪下包裹着她的毛衣、衬衣……动作凶猛而温柔。
待到最后一层薄布也将离身,樱突然揪紧领口。
她哀求似的望着流川,欲言又止。
不明就里的流川并没过多理会她的反常,倔强地掰开她的双手,稍稍用力,便如同剥开荔枝般露出细巧却白嫩的肩膀。
樱苦恼地摇着头,挣脱开他已经火热的怀抱缩进水床的角落。
她的后背使劲贴着床板,几乎和它粘在一起。
那烈火般的身体靠近了她,乌黑的眼珠透着狐疑。
“后背怎么了,”流川语气有些紧张,“我看看。”
“不要~”樱紧紧咬住下嘴唇拼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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