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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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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这对眼睛,冲闻人陵冰蛮妖娆地一笑。

    终究还是觉察到,找上门来了么?!她想着,将自己颤抖的手指紧紧掐在一起。

    塔佳的父亲,是一位留着胡须与长头发的瘦削老人,穿着番红色长袍,总是不苟言笑。

    他的信徒很多,一些人告诉樱,在印度,像长老这样放下家庭顺从信仰的人并不少见,或许他们已经超越了世俗。

    但是,当樱顺理成章地将那枚鸡血石放在这么一位圣人面前时,她还是看到了做父亲的眼泪。

    愧疚也好,悔恨也好,拥有了修炼的自由却放弃了天伦之乐,但是父亲终究是父亲。

    吃完这顿沉默的饭,出云驱车送流川回家。

    路上,长笛曲依旧悠扬,但是流川却打定主意一般一言不发。

    “喏,到你家了!”抵达目的地,出云停下车对流川笑笑。

    “刚才在饭店弄脏了包,可否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间清洗一下?开回去还会很长时间,怕到家里洗不掉……”她继续道。

    流川没说话,径直走进雪洞一般的房子,坐在黑色的沙发上。

    出云整理好手包走到客厅,却发现对方竟然仍旧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

    流川的刘海有点凌乱,遮盖着他的侧脸,却更显得轮廓分明。

    “流川君。”出云一边说,一边坐在他身边,“这段日子,都不开心吧?”

    他的嘴闭得与家里那些紧锁的房门一样紧。

    眯起眼睛,出云繁有些陶醉又心疼地盯着他看。

    流川枫的模样很帅,这点她第一眼见他就可以确定。

    相处下来,她觉得这个傻乎乎的小子有种说不出的可爱,而现在,除了心疼,她更有种心动的感觉。

    “不开心么?”她小心翼翼向前靠了靠,试探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流川转过脸,望着她,或者说,望着她身后的墙壁。

    “流川君,如果你向前看,还会有很长的路要走,是不是?”出云温柔地说。

    这句话显然没产生什么作用。

    她摇摇头,探过身子,在流川的腮边亲了一下。

    金红色的唇膏印在他白皙的脸上,像枚花瓣。

    “这样,会不会开心些呢?”出云就势将脑袋靠在流川的肩膀上,虽然瘦削的肩膀令她的头有些痛。

    流川呆呆俯视着她栗色的头顶。

    栗色。他的脑海中又是一片空白,只有这两个字凄惶地盘旋。

    以至于,连出云繁搂住他的手臂都没发觉。

    他眼中只有那团耀眼的栗色。

    从那个秋天,这栗色走进他的生活,就再也抹不去。

    出云的体温,透过那淡紫色的罗衫轻抚在流川身上,他那薄荷般清冽的气息令她白嫩的脖颈也泛起粉红。

    她好看的鼻子上也沁出一颗一颗的小汗珠。

    淡雅的龙舌兰香氛随着她呼吸的一起一落渐渐弥漫开来。

    或许樱木的“狐狸”没叫错,流川枫是一个嗅觉灵敏的人,即使灵魂都已麻木。

    龙舌兰雅致娇美的香气混合着些许草莓般的甜香,冲进他的鼻孔。

    好闻么?是的,这是高贵又解语的气味,足以令人陶醉,他的呼吸不觉也有些急促,下意识抓住那只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

    但是,味道却陌生。

    出云的嘴唇柔嫩而光艳,轻轻继续触在流川的下巴上。

    这个亲吻令他原本空洞的脑海里突然“啪”地豁然亮起来,映出无数的图画。

    那是漫天飞舞的樱花,粉红雪白,如云如雾。

    久违的樱花香,瞬间从他几乎生锈的意识里倔强地横冲直撞,像根丝带串起难以计数的场景。

    “狐狸君,如果,如果有一天,樱死了,你会不会忘记樱呢??”

    “狐狸君,你的下巴放在我头上很疼。”

    “狐狸君,刘海都这么长了……不剪的话就编成小辫子好啦!”

    “狐狸君,结婚以后,我要常住美国吗?”

    “狐狸君……”

    流川枫拼命睁大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

    出云不知所措地望着他那双简直要撕裂的丹凤眼。

    “樱……`”他的呼吸仍然急促得像捞上岸的鱼。

    这个名字,俨然已经成了符号,即使再没别的意义,他也无法抹杀。

    出云繁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像是要从纯真的孩子手里骗走糖果一样。

    流川枫,是那个纯真的孩子,樱木樱那双茶金色的眼眸,就是他手中紧握的糖果。

    即使已经消逝,但孩子始终不可能忘记他的糖果,这是千古真理。

    出云毅然决然跑出这所令她尴尬至极的房屋,末了,仍旧保持着骄傲。

    她不会在他面前掉泪,挫败也好,感动也好。

    造型优雅的法国车旁,竟然矗立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和仓勇作微卷的短发上,有些潮湿,似乎外面刚刚下过一场小雨。

    出云先是一愣,随即拼命用手包抵住胸口,哭出声来。

    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将她揽进怀里。

    “你真不谦虚。”和仓勇作语气如常冷漠,却又像是在哄小孩般宠溺。

    “你怎么会在这?”出云抽噎着问。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和仓勇作似乎仍旧对自己的一切都很臭屁。

    世界上总有一双肩膀适合一颗心灵,活了26、7岁,出云繁第一次贴切地意识到这点。

    完成塔佳心愿的当天晚上,印度马都拉一个靠近森林的偏僻村庄,闻人陵冰无声地望着木制的窗棱,神色有些惊惶。樱则把注意力集中在一支短蜡烛的火焰上。

    自从装扮成朝圣者,不知不觉她也有了冥思的习惯。

    那团跳动的火焰在她眼中不断幻化着,其中的图像令她很想流泪,眼睛却总是干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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