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三 多给孩子一些成功的体验(3)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于是,大统领的车载着唯一退出的日本男孩走了。我瞧见,那男孩子低着脑袋,神色黯然。

上山的路越来越艰难了。由于洪水冲出许多深坑,队员们只好一会儿爬上去,一会儿跳下来,而且每行进一步几乎要四肢着地,手必须抓住前方的树枝或裸露的树根。此刻,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呼吸短促。

日本队员虽然大都比中国队员年龄小,却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步步扎实有力地向前走;而中国队员却步履沉重,总想休息,我也累得渴望多在地上坐一会儿。日本向导意识到中国队员的困难,特意让日本队员停下来,而让中国队员走在最前面。

“老爸,我真走不动了!”听到女儿的哀叹我回过头来,只见她一脸苦相。我说:“这儿已经没有退路了,谁也帮不了你。忍耐吧,人生没有退路。咬咬牙吧!”

为了让女儿完全放弃对父亲的依赖,我故意退后,让她与她的同学们一起走。让我惊讶的是,许多中国队员情绪高昂,不仅说笑不止,还字正腔圆地一路放歌,给女儿不少激励。不过,日本孩子懂得保存体力,没一人唱歌,全都悄悄走路。

其实,我也感到走不动了,头昏昏的,胸闷闷的,脚软软的。在一个陡坡的拐弯处,我一脚踩空,扑倒在一棵大树旁。幸亏我双手抓紧了树根,倒在地下颤悠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爬了起来,否则滚下山去不堪设想。崎岖的山路上,随时有人摔倒,可谓此起彼伏。我不由得琢磨起来,如此危险的登山探险活动,日本人怎么敢于组织呢?而且,连专职老师也没有,只有两个志愿者带队。在中国,这是不可思议的。

当我们累得筋疲力尽之时,纷纷猜测已经到达七八合目,可一问才刚刚第五合目,大家沮丧至极。在山沟里休息的时候,中国队员大口喝水,一杯接一杯。我也连喝三杯,肚子也不难受,可偶尔发现日本学生都小口喝水,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我提醒中国学生:“咱们刚走了四分之一的路,饮水要控制!”中国学生一下清醒了,马上摇晃和倾听自己的水壶,可惜,水已经不多了。

大约中午12点,我们终于登上了2053米高的黑姬山顶峰。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如此有名的山,顶峰连一座建筑也没有,只在岩石边上放了一块一米见方的石碑,上面刻着“黑姬山”三个字和它的高度。

我们在顶峰休息包括午餐,仅半小时左右。一会儿,云雾袭来,山顶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

从黑姬山下来的人,对“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俗话感受颇深。

开始,大家下山一阵轻松。可是,不久便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队员们纷纷穿上雨衣,在密林中避雨。向导提醒大家:“打雷时,人要蹲下,不打雷时再继续前进。”

茂密的森林里和野草丛中,滚动着一条彩色的龙。尽管,队伍常常蹚水前进,女儿却兴奋地说:“虽然我这么狼狈,但我很高兴。这样的时刻一辈子可能就这一回啦!”是的,城里的孩子何曾有过狂野的体验?中国学生又唱起了流行歌曲。

然而,歌声很快就消失了,代之以哀愁和惊叹,因为雨中下山不但泥泞难走,还格外光滑,稍不留神就摔跤。所有队员几乎没有不摔跤的。泥一跤,水一跤,弄得每个人的裤子大都湿透了,鞋早已在泥水中浸泡过了。

也许,我是探险队中年龄最大的队员(当时是45岁)。虽然,我曾有过每周登一次北京香山鬼见愁的记录,在黑姬山却摔了12跤。冷不丁滑倒,已经算不了什么,站起来继续走就是了。最可怕的一次是,我刚从一米高的岩石上跳下来,脚未站稳,一头扎向山下,只听“咚”的一声响,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一棵大松树上。天啊,假若大树底部生出枝杈,或撞上另外一块尖石头,岂不呜呼哀哉了吗?而这又是多么可能发生的险情呢。当我捂着疼痛不止的脑袋坚持前进时,又一次想到:这不是一次恐怖夏令营吗?日本人怎么就敢组织呢?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